早已暗中潜伏过来的赤甲等几名暗卫立时向盛元载拦截而去。
同时秦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朝那只下坠的泥娃娃飞掠而去,险险在其落地之前抓在手里。
他迫不及待地看去,然而这一看,险些怒火攻心,这泥娃娃的模样,哪里是他的阿容,分明就是管柔那贱人!
他手下一个用力,霎时间将泥娃娃捏得粉碎,再也聚不起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王宫,被灌了安神汤的管柔,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不甘与绝望。
然而下一刻,她又倏忽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
在人肉眼看不到的虚空中,管柔的魂魄四分五裂,消散于天地间。
“盛元载,你胆敢欺我!”秦轶眼睛充血,怒发冲冠,对他已是恨到极致。
司马伦拿着他的断臂冲上前来,“王上,赶紧包扎!”
然而断臂哪里是轻易能够接上的?
秦轶瞥了一眼,就不再管它,若是找不回他的阿容,活着还有甚么意味?若是能够找回,便是舍去这一身又如何?何况区区一只臂膀?
蓦地,天空上一只烟火绽放开来。
秦轶丢下一句;“司马伦,你带兵攻城!”便迅速骑上马朝着那处而去。
烟火绽放的地方,是平城东南方向三十里处的兰岩山。
当秦轶马不停蹄赶到时,赤甲几个已经将盛元载逼到了山崖处。
盛元载闲闲地站在崖边,丝毫没有被人逼入死境的惶恐担忧,反而一脸笑意地看着大步走来的秦轶,眼中闪烁着一抹即将得逞的灼热光芒。
“哈哈,秦轶,看到那只泥娃娃,感觉如何呀?”
秦轶看着他,如同地下涌动着岩浆的火山,平静中蕴含着令人恐怖绝望的力量与威势。即使,他已断了一臂。
“交出阿容,你不死。”他淡淡阐述一个事实。
盛元载讽刺一笑,“死?死有何惧?我国已破,家已灭,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如今我即将达成所愿,死,便是我的归宿。”
他展开双臂,欲要乘风而去,手中的泥娃娃,已然落到了悬崖之外,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秦轶心里一紧,锐眼中闪过一丝血芒,蓦地,一名黑衣人冒出来,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秦轶神色当即一松,看着盛元载微微勾唇,“是么?”
盛元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难道他不应该惊慌失措、痛苦哀求吗?怎么还笑得出来?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禁有种心惊肉跳之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
秦轶一扬手,一只麻袋被丢了过来,他拿剑将麻袋给划开,将里面的人露出来。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俊秀少年,身量还未长成,显得有几分瘦弱。他嘴里发出几声细微的痛吟,缓缓睁开眼睛。
秦轶用剑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的面目显露在盛元载眼前。
看清时,盛元载眸子一缩,惊呼出声,“阿询!”
这少年,赫然是他最小的儿子,盛阳询!
原来,他还有亲人在世,他盛家不只剩了他一人!
盛元载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听见喊声,盛阳询动了动被绑缚的身子,努力朝他那边看过去。
“父亲!”当看见那个站在崖边的人时,他立刻喊出了声,泪水上涌,只觉得无尽委屈。
盛元载就要上前,却又生生顿住了步子,神色肃然地看向秦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