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挂在心上,一颗心只顾着担心夫人。
“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一想起病好了以后,又要开始过那水深火热的生活,心里就恨不得这么一直病下去得了。”阖上双目,大夫人心灰意冷地叹息着。
“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情急之下,王妈妈脱口而出往日的称呼。她掏出怀中的手帕,拭去自己突然奔涌而出的泪水:“都怪老奴当初瞎了眼,劝小姐嫁来这陆家!小姐,您责罚老奴吧,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啊!”悔恨让王妈妈的眼泪越流越多,她索性也不擦了,起身跪下给小姐连连磕头,恨不得以死谢罪。
“妈妈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何时怪过你?”大夫人也急了,她病中乏力,不能站起来过去扶起乳娘,看到乳娘头都磕得青紫却仍不愿起身,着急得一手拍在床沿上:“妈妈这是要急死我吗?我现在病成这样还需要妈妈照顾呢,你现在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是想着索性自己也病倒了,不管我了吗?”
王妈妈这才停下了磕头,战战巍巍地站起来,走过去把痛哭的小姐揽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以示安抚。主仆二人相拥痛哭一阵后,痛苦的情绪终于宣泄够了,大夫人这才开口:“当初选择陆家,也是我自己拿定主意的事,妈妈劝我的那些话,哪一条哪一件不是为我考虑?我怎么会怪妈妈?妈妈别看我现在日子过得苦,但这苦吃得值得!将来若有那一天,我身子的事被人揭穿了,大爷现在对我越愧疚那时候就越不能休我!若嫁的是那林家,我就是吃再多的苦,将来也会有被休的一天啊。”生活的磨砺让大夫人开始成长起来,想事也越发通透。王妈妈悔意稍平,叹息道:“我苦命的小姐啊!”
“只是,这样一味的忍气吞声也实在不是办法。我算是看出来了,越是顺从只会让松龄院那个老虔婆越是变本加厉,与其指望捂热她那颗石头心肠,倒不如自己想法子立起来。”柔顺只是王丽铭待嫁时为博个好名声戴上的面具,从来不是她的本性。前世那个精明厉害的王丽铭,终于在老夫人的打磨下,提前成长了出来。
“夫人可是有了主意?”王妈妈一听夫人这话,还以为她已有了计划,精神一振。
“这倒没有……咱们二人再梳理一下这陆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吧。我相信,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主仆二人一番思量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妈妈,你说,老夫人如此对我,不就是因为我不是她亲儿媳,是吗?可是大丫头芷华也不是她嫡亲孙女,为何老夫人从不刁难她?二房三房那几个小丫头们暗地里斗得如此厉害,为何从不见她们打大丫头的主意?”大夫人忽然想起了长女,每次见到她时,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对老夫人和姐妹们,从来都是温和而又保持着距离。奇怪的是,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如此好欺负的一个人,在这狼窝般的陆府里却无一人敢招惹。细细思量一番后,她觉得大丫头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王妈妈仔细思量一下后颔首:“的确如此。夫人,您该庆幸,这大小姐明面上对您还是恭敬有加的,咱们若想从她这里着手,可只能拉拢,万万不能得罪啊。”王妈妈就怕夫人想歪了,以主母的身份去命令大小姐做些什么,那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王妈妈真就像大夫人肚里的蛔虫似的,她现在就这么想的,先主动交好长女,若她识相,主动替自己在老夫人面前说好话,那是最好;若她是那不开窍的,凭她长房主母这个身份,要拿捏女儿不就跟老夫人拿捏自己似的容易?
因此,大夫人对乳娘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我是她的母亲,孝道之下,让她做什么她敢不从?这府里不就以孝治家吗?我孝顺老夫人,这女儿,就得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