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这个概念呢…不如换个角度去理解。比如说,投射到生活中的话……”
暮云靉靆,金红色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柩投射到棕榈色的书桌上,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离去,偌大的自习室更显空旷,金铜色的钟摆在自习室尽头的木制钟座里嘀嗒作响。
“铛……铛……”沉重有力的钟摆在日暮正点敲出悠扬遥远的钟声,那在空气中隐约荡漾的回声像极了那来自远方的古老号角,充满神秘,激人探索。
欧亨利嘴上还在讲着,却一心二用抬眼瞧了一眼大钟,每过一个小时这大钟就要敲钟报时,此时已是下午六点整,他回头看聚精会神记着笔记的晏九九,心中浮上一抹笑意,“傻丫头……都不知道饿吗?”
他弯了唇看她在书上画下最后一个句号,笑道:“好了……吃饭去吧?”
“嗯…啊?还没讲完呢!”晏九九揉了揉眼睛,“我还不饿呢……”
欧亨利笑着摇了摇头,他指了指钟,“你看看…几点了?”
晏九九顺着他竹节般的手指看了过去,惊道:“都六点了!时间过得这样快!”她掻掻脑袋,“在设计室里打板也是这样……都说时光如梭,刷的一下就过去了……我倒觉得时间如沙,抓在手里全从那指缝间漏的精光!还不如泥巴呢……”
说到泥巴,晏九九突然想到小时候哥哥总爱做泥人,那花花绿绿的颜色造型看的她心中一阵欢喜,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精致的泥人,她必须以帮忙和泥巴为条件才行,她那时还小,力气都还没长全,那泥泞大块的黑灰色泥巴却总是懒洋洋的赖在她的手上,一动不动,那时她总想为何在哥哥手中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总如被驯化的野兽,温顺听话,变换出千象万化来,那时她天真烂漫,总以为是这野兽觉得她幼稚可欺,每每想到这里她生了恼意,大力挥舞着手臂要与这野兽一决高下!果不其然!那乌蒙蒙的野兽,不甘臣服,生了勃然大怒,仰天嘶啸,爬了晏九九满脸满手满身……
这时母亲总会说她活像一只调皮捣蛋的小花猫。
“想什么呢?”欧亨利瞧晏九九想的入神,不愿打断她,却又十分好奇,“等会要闭馆了…饿了吗?”
“想到小时候我哥哥总爱……”
说到这里叽里咕噜的声音从晏九九干瘪的肚子传出,在这空旷的自习室尤显突兀,她感到一阵尴尬,不自然的挤脸笑了笑。
欧亨利低声笑出了声,“再不走我们就要被锁在里面了。”他微抿唇角,“等会带你去吃那家的cheesecake……”
“嗯……”晏九九仰着头眨巴着一双水灵杏眼,嘟嘴道:“那你先去门口等我吧!我去卫生间一趟……”说罢又眨了眨眼睛,嘀咕道:“刚才水喝多了……”
“嗯,好。六点半就闭馆了,你快点…”欧亨利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给你收拾了,再去楼下等你。”
话音刚落,欧亨利只感觉身边一道微风拂过,眼前的人像一只轻盈的粉蝶,早已翩翩然远去。
欧亨利浅浅的笑了,笑意旖旎在一双甜蜜的梨涡之中。他收拾好了桌上的一干书籍文具转身下了楼。
细腻如沙的阳光被排排书柜划成一方方整齐的区域,而那第二格却隐隐约约印着一道人形的黑影……
踢踏的皮鞋声渐渐远去,那印在地上的黑影缓缓放大,那暗色的书柜后幽幽的浮出了半张绝色面容,只见一只妩媚多情的丹凤眼,斜插如鬓,气焰嚣张,“晏九九……你这低贱的丫头……欧亨利护得了你一时,可护不了你一世!”说罢,那绝色女子挑了一双满布阴谋诡计的美目,狠绝道:“此时不可更待何时?消消你这肆意放荡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