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点了安神香,晏九九靠在窗前的躺椅上,白烟漫漫,在空中飘浮缱绻,幻化作无数拍翅而去的仙鹤。
“小姐,表少爷来了,说是一会儿去医院接Linda出院....”初晴推开门轻声道,她省得小姐这几日操劳,生怕扰了她的清闲。
“嗯.....”晏九九惺忪半掩,拨开那云雾幻化的仙鹤朝眼前熟悉而模糊的人影看去,“他来做什么?昨天Linda醒了他怎么不去瞧瞧?这时候出院来装什么好人?”
她声音清亮,像是刚刚吊完嗓子的伶角。
“您知道表少爷不是这个意思......”初晴将门掩上,将室内的怨气与外界一门切断,“昨日里若不是少爷早早的在医院部署了一干人等,只怕那病房小姐您是挤都挤不进去的,亨利少爷也为您打了头阵这没错,但是小姐您仔细想想.....这头功还得记在表少爷头上不是吗?”
晏九九轻轻唉了一声,“我往日总说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也知晓我是笑言罢了!初晴.....你总是一心为我,表哥的心意我懂,只是.....如今大敌当前,景氏面对的危机绝不是商场上尔虞我诈,你占我一分地,我图你一分利那么简单.....若是那鸦片荼毒了景泰的员工令景氏瘫痪,鸦片再从景泰流出去....到时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说着清了清嗓子里的浊痰,“他要的终归是一个答案.....我会给他答复的!”
初晴喟叹,小姐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景氏面临的也是整个洛城老百姓所要共渡的难关。没有这层因素做干扰项的话,也许她还能揣摩出小姐心中所想,待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小姐会给表少爷一个答案......
可她会给什么答案呢?
接受他?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之前初晴一定会笃定,以少爷对小姐的细致真心,就算磐石也可转动,何况是小姐这样一副菩萨心肠?可如今亨利少爷来了....
亨利少爷对小姐关怀备至,若要分出个胜负她难以言说。
初晴觉得难为情.....
可是她难为情做什么?又不是她选夫婿!
是她为小姐着急!
如今亨利少爷和表少爷见面时,这局势总是水深火热、硝烟不断,小姐简直就当做没事儿人一样,她哪里能不着急?
初晴看的出夫人是十分中意表少爷的,又因着这层表亲,太太是指望着亲上加亲的,她自然是乐意见得,可这对于亨利少爷来说是不是又不甚公平呢?
当下亨利少爷住进了景家,指不定两人怎样在暗地里较劲,小姐倒是乐得清闲.....
初晴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她催促着小姐道:“小姐!这会子说话的功夫表少爷在楼下都快等了您一刻钟了,一会儿接Linda出院您若不准时到场的话,那些记者指不定又会借题发挥编造出什么理由来排揎您和商贸!”
晏九九疼初晴疼的紧,又恼她的聒噪,可没办法....自己家门前种的树蝉鸣不断,难道她还要为了赶这些蝉而去把树砍了不成?
她呼了口气做起来,掏了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这就下去.....”
晏九九换作丰容盛鬋,步履摇曳的下了楼去。
过了小花园,穿过圣母玛利亚喷泉,过了一道曲折宽阔的鹅卵石子路。
“小姐下午好!”正在院内扫洒的仆人恭谨道。
晏九九微笑颔首,施然而去。
打大门进来的路上她并没有按东方建筑一样安装影壁之类的屏障,正正方方的院子里只每条边放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