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柔不知道李妈妈与赵婆子下去是如何交涉的,总之她俩是再没缠着闹着了。
西时一刻,她临去松鹤堂请安前,还特意的去看了眼李妈妈。
只见李妈妈无精打彩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灰败,见着了她经过也不理会她,头上就歪歪斜斜的插了一支银钗,那手腕上原本戴的银镯子也没了,与平日富贵的扮相相去甚远。
她朝一边的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就向着她嘻嘻地笑。
她才跨出院子,就听见喜儿清脆的说笑声。
“小菊呀,你知道么,我一叫你的名字就让我想起一件事。”
听那样子,应该是逮了个小菊的丫鬟听她说事儿。
柳绿站在一旁问沈沁柔,“三小姐,咱们要听完了再走么?”
沈沁柔摇头,“凭她说吧。”她相信喜儿是个机灵的丫鬟,知道自个要说些什么。”
柳绿应了声,跟在沈沁柔身后一起去了松鹤堂。
向老太太请安是大事,万万不能因为院里的事儿耽搁了的。
今个沈沁柔已经掐着时辰,去的时辰尚算早了,没想到仍是最后一个到的。
沈老太太换了身暗紫色的云雷纹薄锦袄坐在东梢间的贝雕罗汉床上,正与沈从文说话。
沈沁雅站在沈老太太手边服侍着她用茶。
沈沁心挨着沈从文坐,坐姿极为端正,而沈沁薇则是别扭的坐在小锦杌上,桐姨娘站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给祖母请安,给父亲请安。”沈沁柔走到床前行礼。
沈老太太轻嗯了声,眼皮都没抬。
沈从文朝着她微微点头,算是受礼了。
有个小丫鬟从沈老太太后侧走来出来,替她引座。
一会沈老太太与沈从文说完了话,桐姨娘就急步过去从沈沁雅手中接了茶盏,笑眯眯给老太太奉茶。
“老太太,我听说四小姐早晨过来向您请安时,使性子了,她年纪小还是个跳脱的性子,我心力都放在五少爷身上,也不得空管教四小姐,这些都是我的失职,还望老太太千万别生气,要打要骂任凭老太太,就盼您千万别气着自个,好好的保重身子。。”桐姨娘姿态放的极低,那赔罪的态度也是极其的诚恳。
说是这么说,沈老太太哪能真对她们落下去手。
有那份心就够了。
沈老太太斜睇了桐姨娘一眼,接过她手上的茶,“行了,我知道你带孩子苦累,我年纪一大把了还与个几岁的小孩子计较些什么,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沈老太太划盖抿了口茶,掀起眼皮淡淡的说:“我无非是怕她言行无状,以后反倒耽搁了自个,要不然你以为我老婆子吃饱了闲着。”
桐姨娘赔笑道:“那是,您愿意管她,那是她的福气。”
“老太太您最是心善慈爱,能遇到您,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辈上辈子积了厚德。”她继续厚脸皮的吹捧。
沈老太太眯眼,受用的笑了,转过头对一边的沈从文说:“老二,瞧瞧你这姨娘嘴甜的。”
沈从文几乎从不插手管后院的事,也就在沈沁心的事上出了头,又在赵姨娘管家一事与沈老太太争执过。
平时他也就随意听之,谦和一笑。
他微微的笑,“母亲喜欢她,让她多陪你就是。”
沈老太太虽疼儿子,却也觉得他说话无趣,瞧了他一眼,转过身就与沈沁雅说话。
坐在沈沁文身侧的沈沁心递了茶盏到他手边,状似无意的说:“桐姨娘既然那么忙,没时间管教四妹妹,可女子言容德行耽搁不得,父亲何不找个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