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典史,徐伯夷正是学生的顶头上司,以下斗上,难!再一个,不瞒恩师,小天在贵阳时,曾邂逅了一个女子,等到两情相悦,才知道她是红枫湖夏家的大小姐。
学生与徐伯夷争斗,虽然是因为两人之间的私怨,可是会不会被田家误以为学生是替夏家出头?田家的势力比夏家大得多,如果田家因而插手,那学生就更没有胜算了。”
张胖子笑道:“我说过,这是田家对徐伯夷的一个考验,考验他的能力,既然是出于这样一个目的,田家是不会插手的。你不用因此担心田家会出面替徐伯夷扛起来。”
叶小天半开玩笑地道:“如果是这样,学生就放心了。只是,外人眼中,学生是夏家的人,而恩师您却是田家的人,恩师如此支持弟子,不会被田家误以为您投靠了夏家,给您带来不便吧?”
张胖子豁然大笑起来,摇着胖手道:“不会的,不会的,贵州大大小小上百个土司,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势力,千百年来就是这样一个格局,已经牢不可破了。
我这铜仁府周围都是忠于田家的势力,我想投靠夏家,不要说周围这些田系势力不答应,就是我手下许多人也不会答应。千百年下来,我们田系内部各位土司之间互相联姻融合,关系早已盘根错节,用刀都砍不开,除非我疯了,否则田家是不会相信我会背叛的。”
张胖子端起茶来,笑吟吟地抿了一口,又道:“土司们之间要争,也就是争一争谁的实力更强、排名更高,彼此之间是不会有伤筋动骨的大动作的。哦!这一点,我指的是那些大土司,毕竟树大招风,不能轻举妄动。至于小土司们则不然了,比如葫岭那两位土司……”
张胖子呷了口茶,把茶杯放下,摇头叹道:“自从驿道开通,葫县就成了我们贵州的北大门,可是那儿有两位世袭的小土司,所以从来没有哪位大土司打过那儿的主意,你以为是为什么?
因为,他再小也是一位土司,贵州千百年来格局不变,就是因为大大小小的土司们之间早就形成了一种很稳定的关系,就像我们面前这座戏台子……”
张胖子往台上一指,道:“那四梁八柱,就是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其他大大小小的土司,就是下面的基石,谁要是想从中掏走两块砖,弄不好整座戏台就垮了。
所以……没有哪个土司敢冒大下之大讳,去破坏规矩。谁坏了规矩,谁就是土司们的公敌。可朝廷不同,朝廷这个庞然大物,从太祖皇帝时起,就一直想拆了我们这座戏台,给皇上他们家在这儿盖个观风景的小亭子。
那两位土司因为争地大打出手,结果朝廷就趁虚而入,罢黜了两位土司,设县遣流官,如果朝廷成功了会怎么样?那就等于在这戏台下掏走两块砖,又打进了一个楔子!
这根楔子如果肯好好地留在那儿,那么在它烂掉之前,倒可以起到那两块砖的作用,可是戏台边上偏偏还站着朝廷这个大力士,用大锤不断地把那根楔子往里砸,他想用这根楔子把这戏台子撬垮。所以,土司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然而……是谁拔掉了那根楔子,再砌两块砖上去,却不是非常重用,你明白么?”
叶小天明白了,朝廷一直想要改变贵州的政治格局,把它纳入自己的直接掌控之下。贵州大大小小百余个土司之间固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内部竞争,争的只是谁的实力更强、排名更高、影响力更大,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更多的资源。
但是谁也没有那个实力消灭其他的土司,既便有这个实力,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贵州掀起“战国时代”,以大吞小,互相搏奕,直至决出唯一的王者。
因为在他们头上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势力正虎视耽耽,那就是朝廷。千百年来,中原尽管朝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