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张土舍指着张孝全厉声喝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是在部落里吗,怎么跑到城里来了,你为何杀掉朴阶?”
张孝全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愤愤地道:“爹!咱们是谁?是张家呀!咱们是铜仁的主人!他朴阶是个什么东西,他太祖父本是戴氏土司的厨子,因为侍奉的好,被提拔为小头人,历三代才爬到大头人的位子上,说到底,不过是戴氏一介家奴,可他居然敢害死我大哥……”
张孝全说着,不禁声泪俱下,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愤慨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朴阶都亲口承认是他害死我大哥,可推官居然偏袒姓戴的,还要延期再审,审什么?要证明我大哥有取死之道么?朴阶一日不死,我张家便受辱一日,儿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不容许杀兄仇人活在世上!”
张绎气得头昏脑胀,哆哆嗦嗦地道:“你……你这个混帐!谁告诉朴阶已经认罪?谁告诉你害死你大哥的就是朴阶?”
张孝全道:“爹,我在部落里听说大哥遇害,马上就赶来了,方才衙向刑厅衙役打听,得知朴阶已经认罪,可那推官却推三阻四不肯定罪,若非包庇又是为何?推官不为我张家主持公道,儿子就以手中刀讨公道!”
“你……”张绎被这个糊里糊涂、莽莽撞撞的浑账儿子气得嘴歪眼斜,他手指哆嗦地指着张孝全,突地双眼一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叶小天见状大惊,赶紧吩咐道:“张土舍气怒攻心,昏过去了,快!快抬到小厅里救治,去唤个郎中来。”
知事章彬小心翼翼地道:“大人,这张孝全杀了朴阶,你看……”
叶小天叹了口气,面色沉重地道:“说起来这朴阶本有取死之道,张孝全又是替兄报仇,罪无可恕,情有可原,究竟该如何处置,还是待我向知府大人禀明原委,请知府大人定夺罢!”
叶小天举步向外走,李秋池立即紧随其后,两人离开刑厅,来到正院,李秋池忽地急行几步,绕到叶小天前面,向他长揖一礼,笑吟吟地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东翁洪福齐天,朴阶一死,此案再不为难了。”
叶小天“咳嗽”一声,板起脸训斥道:“这叫什么话!让人听去不成体统!本官是怕事的人么!本官正要剥丝抽茧,查明真相,叫原告被告心服口服,谁料朴阶竟然死了,塔顶一共三人,如今死了两个,可谓死无对证,实在令人遗憾。”
叶小天一本正经地说着,终究绷不住笑意,嘴巴一咧,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叶小天见到张知府的时候,张知府正在大快朵颐。
张胖子脖子上系着一块锦缎绣花的餐巾,吃的不亦乐乎。这些日子可真难为了他,果基家和于家纷争不断,现在他张家又和他甚为倚重的戴家发生了纠葛,把张胖子愁得食欲大减。
方才他二弟从刑厅跑来向他聒躁,听得他烦恼不已,恰在这时有人急急来报,说是张绎的儿子张孝全当街斩杀了朴阶。张胖子大喜过望,他甚为头痛的难题竟然迎刃而解。
张胖子胃口大开,马上吩咐厨下给他加了一餐。叶小天见了张胖子,把他的处理意见对张胖子说了一遍,张胖子一面用膳,一面点头答应下来。叶小天试探地道:“只是张土舍那里,不知是否会接受这一结果……”
张胖子抹抹油嘴,道:“朴阶都死了,他不接受又能如何,这案子再审下去,难道还能审出朵花儿来?况且朴阶早已亲口认罪,你就按此办理吧,老二那里我跟他说,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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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码头上寂静一片,全无白日里的繁华喧嚣。高高的灯竿上,两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