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阳光很好,却很刺目。
萧子焕站在她身后,缓声道:“你如今去了也没用。水门镇失守,全镇六千多个凡人并一千名修士战死于魔族手下,无一生还。”
慕夕辞木然回头,望着萧子焕沐浴在阳光中的脸。那张脸依然丰神俊朗,依然能令整个门派的师姐妹们倾心不已。那张脸曾经占据她所有的思想,也曾经是她拼尽一切想要靠近的温暖。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弟弟……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知道。”
“好,好……”
慕夕辞后退了两步,笑出了声。
她想,这世上最痛苦的是失去。
可比失去更痛苦的,是失而复得后再一次失去。
好比被人捅了一刀,那人觉得桶的位置不对,拔出刀来将你治好,接着又捅了一刀。而萧子焕,就是这捅刀子的人。
慕夕辞从前只觉得‘由爱生恨’这四个字着实奇怪。如果爱一个人如何再会去恨他。可如今她却领悟个透彻。
萧子焕洞府内的一只白猫尚且被他珍爱,遍寻方法养活至今,每日好吃好睡的供着。而她这个在洞府待了十二年活生生的人,唯一在乎的那些人和物,却被萧子焕弃如敝履,视若草芥。
在他心中,她竟连一只猫都不如。
像是做了一场好笑的梦,她终于大彻大悟的醒了过来。
命运同她开了个玩笑,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这世上终究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末了,她依旧是孤身一人。
心既然死了,留着命又有何用。
这之后,慕夕辞渐渐开始在战场上不要命的厮杀,不管身上负伤多重,不杀到意识弥留的最后一刻都不罢手。在战场上也算小有威名,混出了个不怕死的名声。
可魔族却依旧势破如竹的杀入了修仙门派的腹地,驻扎在离沧山派仅仅只有一座山的位置。水雾派已经悉数退入了沧山派,容雪寻一来便自请加入了空山大营。
慕夕辞在战场上依旧如同行尸走肉般,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只知杀戮。直到有一日,她见到了一个人。
那一瞬间,云家村的滔天烈火似乎又扑面而来,站在云端肆意放火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难怪她走遍凤鸣大陆甚至散修之地,都不曾寻到此人。原来竟是一个魔族。
慕夕辞一震离卿剑,杀意澎湃直击那魔族项上人头。可那魔族却不与她过招,且战且退,一路将她引到了悬崖边上,身形一闪,竟消失不见了。
悬崖边的情况有些诡异。
皇甫卓此刻正剑拔弩张的和萧子焕对峙着,他手中的剑正架在容雪寻的脖子上。
慕夕辞一到,三人同时侧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萧子焕立刻扑向她,一把将她捞在怀中。
颈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那是萧子焕的穿云剑,此刻正架在慕夕辞的脖子上,和皇甫卓的姿势如出一辙。
皇甫卓笑了,语气里带着些轻慢:“子焕,没想到你居然会用云萱来威胁我。你觉得会有用吗?”
萧子焕的声音依然冰冷如昔:“皇甫师兄,你身为魔族奸细,还是束手就擒为好。念在同门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几乎贴着萧子焕胸膛的慕夕辞,能听到对方强烈的心跳声,大抵是为了容雪寻在紧张罢。
可她何德何能,如何能让萧子焕挟制住皇甫师兄。
慕夕辞苦笑了一下,内心平静异常。
即使萧子焕紧跟着一剑划破了她的脖颈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