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着刀的手在颤抖，以至于他不得不双手握刀。
其身侧的安德鲁看了之后，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吐槽这个老者胆子小。
但仔细想想，也不怪这个老者会有这样的反应。
毕竟这可是杀人，杀的还是凶名赫赫的羯人，因此也怪这个老者会哆嗦成这样了。
“他还没有死，并且也没有办法反抗你！拿着你的刀子砍他，桶他，无论怎么都好弄死他，只有弄死他你才能成为辅兵，一天三顿饭管饱！况且这些羯人杀戮晋人，对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分多钟了，那个羯人还没有死去，并且因为痛苦哀嚎连连，让安德鲁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在这个情形下，安德鲁只好开始‘逼迫’这个老者，并且点明了不弄死其面前的这个羯人，那么他是没有办法进入营地成为辅兵，享受一天三顿管饱这个待遇的。
吃饱肚皮活下去这个念头，开始在老人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同时带起的还有这些年来，自己和同胞们遭受羯人虐待杀戮的那些回忆，随即老人气息变得粗重，眼眸也开始变红。
几曾何时老人有一个温馨的大家庭，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却有着淡淡的幸福。
但这幸福却被突如其来的胡人们所打乱，村子被摧毁，家人死于胡人刀剑之下，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但偏偏自己却没有死去，而是被胡人抓捕成为俘虏。
那一年他还仅仅是一个中年人。
至此，他开始了悲惨的奴隶生涯。
并且在这日子里，也看到了，经历了无数悲惨，残忍，黑暗的那一幕。
年轻的女人被抓，由那些胡人们肆意玩弄凌辱，最后还会被杀掉丢进锅中烹煮，成为那些胡人的吃食。
而这些胡人还美其名曰，称这些下场悲惨女人为‘两脚羊’。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都吃那些女人，男人有时候同样也逃脱不了这种厄运。
这一切，老人经历的太多太多。
他能够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但老者本人，却不觉这是自己的幸运，因为他还要继续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面对无止境的这个绝望。
换个角度来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或许，死亡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
至少对这个年代的晋人来说是这样。
啊！
老人握着刀的双手变得坚定而有力，那些回忆刺激的他终于爆发，也变得疯狂。
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后，老者用手中的刀子毫无章法的劈砍那个重伤垂死的羯人俘虏，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突然爆发的疯子。
一开始的时候，羯人俘虏还能叫上两声，并且在地面上翻滚一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羯人俘虏慢慢的就不能动弹了，只是仰面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任凭刀子砍在自己身上。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羯人俘虏已经死了。
但老人还没有停止劈砍。
而安德鲁也没有制止他的意思，就这样任由他继续。
因为安德鲁知道，这个老者需要发泄。
死去的羯人俘虏已经面目全非，整个人被砍得已经不成样子，尤其是他的那张脸就更是不要说了。
终于，力竭的老人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连抬刀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