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声震天,不用张铉嘱咐,苏定方再次下了城,躲在一杆大旗背后,抽出了一支狼牙箭。
孙长乐将战刀摁在马前,高声对罗士信道:“罗将军可愿和我下个赌注?”
“什么赌注?”罗士信冷冷问道。
“假如将军败了且侥幸未死,那请把张童仁的首级还给我。”
“如果你败了呢?”
“我若败了,我把首级给将军!”
罗士信上下打量一下他,冷笑道:“你的语气很狂妄啊!以为一定会战胜我吗?好!我罗士信跟你赌了。”
两人催马后退,退出约三十步,两人同时大吼一声,催马向对方奔去,两边将士都紧张得摒住了呼吸。
两匹战马越奔越近,罗士信抢占先机,大喝一声,如晴空霹雳,一枪向对方的胸膛疾刺而去。
孙长乐不慌不忙,三尖两刃后发而至,当一声巨响,击偏了枪尖,顺势反手一刀向罗士信脖子劈去,这一刀无声无息,快似飞影,罗士信头向后一仰,一刀劈空,但刮过的刀风依然刺得他皮肤生疼。
罗士信大怒,手腕一抖,一招漫天枪花,七个枪尖出现在孙长乐眼前,刺向他七个要害部位,孙长乐战马向后疾退,长枪如影而附,但长枪力量已稍减,使孙长乐立刻看清了虚与实,他冷笑一声,大刀向外一抽,精准地将刺向他腰间的实枪头格挡出去,引来两边将士齐声叫好。
张铉点点头,对众人道:“这就是破解一枪七头的最好办法,一枪七头有虚有实,很难分清,但它唯一的破绽就是实重虚轻,所以向后退,拖长枪势时间,虚实的区别就明显了。”
一枪七头是很多猛将擅长的招式,很难抵挡,主帅这一讲解,大家心中恍然,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学到了一招,但张铉心中却暗暗冷笑,自己的一枪七头却能在虚实随时转换,看清楚了也没有用。
这时,罗士信和孙长乐已激战在一起,罗士信的霸王枪如一条乌龙在大海中翻滚,掀起惊涛狂浪,变化万千,声势骇人,完全笼罩住了沙场,使人看不见对方三尖两刃刀的影子。
但孙长乐却始终没有被罗士信的霸王枪气势吞没,他的三尖两刃刀就像一只帆船,始终在惊涛巨浪中穿行。
虽然罗士信完全处于上风,但张铉、苏定方这样的高手都暗暗摇头,他们看出罗士信的武艺确实要胜对方一筹,但对方的策略却把握得很好,藏而不露,保存体力,而罗士信锋芒毕露,体力消耗太大。
眨眼间,两人激战了五十余个回合,罗士信依然抖擞精神,长枪如暴风骤雨般刺向对方,孙长乐开始反击了,不断听到刀枪相撞的巨响,双方从招式较量转为了力量较量。
张铉忽然发现了问题,虽然罗士信依旧臂力强劲,勇不可挡,但他的战马却有点支持不住了,而孙长乐骑的却是前皇帝杨广的宝马之一的黑金刚,战马体力充沛,要远远强于罗士信的战马,孙长乐显然早就有了预案,所以才用防御为主,消耗对方战马的体力,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两将交锋,不仅是人和人的较量,同时也是战马的较量,胯下战马吃力,使罗士信的躲闪速度变慢了,很多时候只是罗士信的身体在躲闪,而战马却跟不上。
张铉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派人去通知苏定方,准备出手救人,苏定方张弓搭箭,瞄准了孙长乐,这时,战场上局势骤变,当两马交错,孙长乐一击拖刀,劈向罗士信后腰,这一刀快如闪电,瞬间便到,罗士信急策马后退,但战马却疲惫之极,打着响鼻,只勉强移动了一小步。
罗士信大惊,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身体向外倾倒,几乎整个身体都移到战马之外,躲过了致命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