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军士,好像一个模子浇出来的一样。
这时,只听一声高呼“敬礼——”,接着,“哗啦啦”一声大响,持枪的动作齐齐变过:双手端枪前指,右手后,左手前,枪托下,枪口上,雪亮的刺刀几乎抵至前面士兵的后脑勺了。
几乎同时,步伐亦跟着变过:腿高高抬起,超过了膝盖的位置,然后用力踏下——
嗯,正步!
第一步踏下,阅兵台上诸人,便觉得整个阅兵台微微一颤,紧跟着,除最边儿上的一列外,其余军士,齐刷刷向右转头,然后,整个方队的军士,一齐大吼:“乌拉!——”
好一声暴喝!
好像——一百五十九名军士,每一个人的肚子里,都装了一门小炮,都点着了火,一张嘴,炮弹就齐齐飞了出来!
这个精气神儿——嘿,不得了!
“乌拉!——”
“乌拉!——”
如是者三,响遏行云。
关卓凡、腓特烈王储、卡尔亲王,皆以军礼还礼。
其余的人,两位公主,举手示意;男人们——不论中国人还是普鲁士人,都做一个相同的动作——右手按在左胸之上。
这是一个新花样。
轩军规定,文职人员参加阅兵,应以右手按左胸的姿势对受阅官兵还礼;另外,文职人员参加“升旗礼”,军旗升起的时候,也应以这种姿势对军旗致礼。
回礼的时候,依旧不错眼的盯着——
横排纵列,每一排、每一列,都好像拿刀切出来的一般,甚至,就连对角线,也几乎是一条直线!
这是队形,动作亦然——一举手,一投足,一张嘴,也都像刀切的一样!
每踏一步,阅兵台上诸君,便和阅兵台一起,颤上一颤。
卡尔亲王手心微汗:他的第三军也好,国王陛下的近卫军也好——普鲁士最精锐的两支部队,也未必能百分百做到这些啊!
当然,礼兵个个精中选精,必定是全军步操最好的一拨,且看一看接下来的几十个方队吧!
礼兵方队之后,第一个步兵方队即将到达阅兵台。
走在方队前头的两个领队,不同于另外三百五十人手持步枪,而是腰带上扣皮套,里面装一支左轮手枪,近阅兵台了,举手至额,高声吼道:“敬礼——!”
“啪”一声大响,后头三百五十名军士,端枪前指,腿高高抬起,踢出正步,紧接着,齐声大吼:“乌拉——!”
没有区别。
队形、动作、精气神儿,皆不逊礼兵方队!
还是那个感觉——横看、纵看,都像刀切出来的一般!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平均起来,步兵方队的个头,较之礼兵队,矮了一些,而且,也有些参差,不比礼兵方队,个个高矮平齐,几乎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般。
队形、动作的水准,则几无任何差异。
而且,人数既比礼兵方队多了一倍有多,气势便来的更加猛烈一些。
“乌拉!——”
“乌拉!——”
一个又一个的方队,一声又一声的“乌拉——”,犹如怒雷滚滚,连绵不绝,回响天地,无始无终。校场四周,惊鸟回翔,一群又是一群,在飘洒的雪花中,在低垂的云层下,盘旋往复,忽起忽落,始终不肯着地。
真正叫天地变色!
阅兵台上的每一个人,包括最冷静的关卓凡,都觉得自己好像行进在汹涌澎湃的滚滚波涛之中,百脉贲张,心旌摇动。
普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