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减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河道中央,出现了一长溜的“拒马”,一个“拒马”宽约四、五米的样子,两个“拒马”并排设置,彼此相间,亦是四、五米;前后两排,间隔二、三十米。
不过,这些“拒马”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前后交错,成“S”形分布,像一条体宽十四、五米的长蛇,向着上游的方向,蜿蜒而去。
瞭望台报告,一共三十三排、六十六具“河栅”,前后绵延约半海里。
参加“降龙行动”的,有当年打过嘉定——即后来的西贡的,见识过这种“河栅”:先将木桩一端削尖,夯入河底,然后,将“拒马”固定在木桩露出河面的另一端,即成为阻碍敌军舰只前进的“河栅”了。
眼前的“河栅”,是拿来阻碍哪支敌军的舰只呢?
这似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可是——
巴斯蒂安微皱眉头,“难道,越南人已经提前知晓我们的行踪了?”
六十六具“河栅”的安置,绝不是叱咤立办的事情,至少也要一整天的功夫,这批“河栅”必定是在舰队达到红河口外海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所以,如果这批“河栅”确实是拿来对付“降龙行动”的,则越南人必定是提前知晓了法国人的行踪。
可是……说不大过去呀!
除非——
丹尼斯微微摇头,“除非‘蝮蛇号’、‘梅林号’离开沱灢港的时候,越南人就判断出我们其实是北上跟他们为难来着,然后,不浪费一分钟的时间,快马加鞭,通知升龙,如此,才可能勉强赶得及布置这些‘河栅’——可是,不可能啊!我们明明说了,这个……我们是‘换防’啊!”
“就算越南人真的出人意料的聪明了一回,”安邺上尉说道,“可是,从沱灢到升龙,再从升龙到红河口——嗯,我其实说少了,十有八九,相关消息,还得先经顺化,才能到得了升龙——越南人的效率,能有这么高?!”
“越南人确实颟顸,”巴斯蒂安还是微皱者眉头,“不过……”
他还在沉吟,图尼森插话了,“或许,这些‘河栅’,跟咱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也许……也许是拿来对付海盗用的呢?这儿距海盗的巢穴,不是没多远吗?”
“距海盗巢穴不远的是潡河口,不是红河口,”丹尼斯说道,“红河口距潡河口,还是有些距离的。”
“海盗沿海岸抄掠,”安邺说道,“是寻常之事,红河口一带,也不是没有受过海盗的骚扰的,不过,似乎还没有听说过,有海盗敢溯红河而上,一路抢向升龙的?——那也未免太嚣张了!”
巴斯蒂安沉吟片刻,断然摇了摇头,“这些‘河栅’,不是拿来对付海盗的!你们看——”
一边指点,一边说道,“‘河栅’只在河道中央蜿蜒一线,前后两排‘河栅’的间距,足有二、三十米,排列的十分疏落,因此,小船是拦不住的——舢板甚至可以从两具‘河栅’间穿过;稍大一点的船,可以慢慢绕行‘河栅’,或者避开中央的河道,往两边走——”
顿了一顿,“真正的大船,就不可以了!”
大伙儿一看,再一想,果然。
因为“河栅”是“S”形排列,大船绕过第一排“河栅”,因为船体较长,无论如何,避不过第二排“河栅”;另外,河道的水位,中央深,两边浅,现在又是枯期,大船如果不走中央水道,在某些河段,就可能有搁浅的危险。
所以,这个“河栅”的布置,专拦大船,不拦小船。
海盗的船,一般都较小,因此,这个“河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