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
镁粉“啪”、“啪”的燃烧了起来,两架照相机热烈的、尽职的工作着。
巴斯蒂安厌恶的乜了一眼跑前跑后的摄影师——他娘的,这支中国舰队,居然还带着专职的摄影师!
则其蓄谋设陷之久,自是不必说的了!
巴斯蒂安高高的仰着头,挺着胸膛,站得笔直。
加上他和丹尼斯两个,已经洗过了脸,换过了一套干净挺括的制服,铜纽扣扣的严严实实,对面的丁汝昌、杨艺武等,虽然一般的军容整肃,却个个一头一脸一身的烟尘,因此,若有人不明就里,粗粗看过去,还以为,这场仗,是法国人打赢了呢。
待摄影师的工作靠一段落,巴斯蒂安说话了,声音高亢:
“提督阁下,迫于形势,我部不能不向贵部投降,可是,对于贵军的不宣而战,背后施袭,我要提出最强烈的抗议!——提督阁下,希望你能明白,‘不宣而战’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众中国军官大出意料:打了败仗,还这么横?
若叫你打赢了,那还得了?
你奶奶的!
“‘不宣而战’?”丁汝昌一声冷笑,“这四个字,很应该掷还贵军!事实上,正是因为贵军的‘不宣而战’,我军才被迫奋起反击的!”
巴斯蒂安瞪大了眼睛,“提督阁下,你不要颠倒黑白!明明是……”
丁汝昌打断了他的话:
“明明是越南政府,请求天朝派军协守升龙,我部奉命入越执行保护升龙及北圻地方任务;而贵国撕毁《壬戌和约》,派贵部闯入红河,悍然炮击升龙城,首启战衅——请问,在开炮轰塌祥符门城楼西角楼之前,贵国对越南和中国宣战了吗?”
微微一顿,“‘不宣而战’?到底是谁‘不宣而战’?”
巴斯蒂安瞠目结舌,“越南政府请求中国……派军协守升龙?我……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怎么不知道?”丁汝昌一脸的讥笑,“中国和越南之间的事情,中、越两国政府,是有向贵国请示的义务呢?还是有向贵国通报的义务呢?”
巴斯蒂安哑然,可是,对方直斥法国“撕毁《壬戌和约》”,这顶帽子太大,绝不可以戴上,“提督阁下指责法兰西帝国‘撕毁《西贡条约》’,我不能接受!事实上,是越南人不遵守《西贡条约》于前……”
丁汝昌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到底是越方还是法方不遵守条约,你我不是外交人员,在此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可是,这第一炮、第一枪,出于贵部之手,却殆无异议——怎么,上校,你还不打算承认事实吗?”
“第一炮”无可辩驳,至于“第一枪”嘛——
“我部是在受到越南人的武装攻击后,”巴斯蒂安说道,“才被迫开枪还击的……”
“几支竹箭就叫‘武装攻击’了?”丁汝昌冷笑说道,“贵军‘武装攻击’的标准,还真是不算高啊!”
微微一顿,“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贵军的登陆部队。”
登陆部队?
巴斯蒂安和丹尼斯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
“我军在大兴门前,”丁汝昌继续说道,“设置防御阵地,贵部的登陆部队,不做任何交涉、沟通,便开枪射击——这‘第一枪’,难道不是出于贵部之手?”
对于中国人“第一枪”的指责,巴斯蒂安不晓得登陆部队的情况,无从辩驳,可是,从登陆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岸上的枪声、“鞭炮声”,早已停歇;而河面上打的惊天动地,岸上绝不可能听不见,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登陆部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