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像,都是恭敬肃穆的,哪儿有——哎,轩邸的想头,还真是……矫矫不群啊!”
“不过,”赵烈文笑了笑,“忠烈祠里的那位,可是头戴旒冕的,如果‘跃马扬鞭’,这个旒冕,戴还是不戴呢?若是‘挺枪跃马’,就更不必说了——那得顶盔掼甲呀!”
曾国藩也笑了笑,“我倒是挺想看一看‘挺枪跃马’的岳武穆是什么样子呢!”
顿了顿,用感叹的语气说道,“这番大修之后,岳庙的气象,一定是大不同了!有生之年,一定要找个机会,去拜谒一番!”
“其实,”赵烈文说道,“本朝也曾经多次重修岳庙——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祭典,这些事情,我还真不大晓得呢!”
“哦?”
赵烈文扳着手指头:
“顺治八年,巡抚都御史范承谟重修。”
“康熙二十一年,两淮转运使罗文瑜重修。”
“康熙三十一年,杭州知府李铎重修,复建启忠祠,祀岳武穆父母;复建两庑,肖张宗本、牛伯远像配祀。”
“康熙四十七年,浙江总督范时崇重修。”
“雍正九年,浙江总督李卫重修,于庙门前重建石牌坊,额曰‘碧血丹心’。”
“嘉庆六年,浙江巡抚阮元重修,大门额曰‘岳王庙’。”
“最近的一次,是同治三年,浙江布政使蒋益沣重修。”
“以上,都勒石记载的。”
“康熙年间,”曾国藩沉吟说道,“拢共修了三次——算是很频繁的了。”
“明清之际,”赵烈文说道,“战火频仍,岳庙毁损的很厉害,半次一次的,也修不完——目下岳庙的格局,基本上是康熙年间这三次大修定下来的。”
顿了顿,“还有,那个时候,岳武穆还呆在武庙里——还是‘武圣’呢!”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曾国藩说道,“岳武穆是雍正四年移出武庙的吧?”
“对,雍正四年,世宗宪皇帝将岳武穆请出武庙,独尊关壮缪!”
“五年之后,”曾国藩沉吟,“即再次重修岳庙,这——”
赵烈文一笑,“算是有所‘补偿’吧!”
顿了顿,“爵相,我有几句题外话——”
“惠甫,你我之间,没有什么‘题外’、‘题内’之分。”
赵烈文不由感动,“是!”
顿了顿,“我以为,世宗宪皇帝做事情的魄力,本朝诸圣,堪称第一;不过,论及心胸,实在不算如何宽阔,既不及圣祖仁皇帝,也比不上高宗纯皇帝——”
“天聪九年,太宗文皇帝改‘诸申’为‘满洲’,次年,改国号‘金’为‘清’,即意味着,本朝和完颜氏的‘金’,已毫无关系;入关之后,列圣相承,一再示天下本朝得国最正——本朝承继的,乃是华夏正朔!世宗宪皇帝此举,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诸申”,即满语之“女真”。
曾国藩微微颔首。
“其实,”赵烈文说道,“高宗纯皇帝对于乃父的作为,颇不以为然,可是,又不好将岳武穆重新请回武庙——如是,世宗宪皇帝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于是,对岳武穆,另辟蹊径,加以褒扬。”
“乾隆年间,岳庙虽未重修,但高宗纯皇帝其实是本朝诸帝对岳武穆评价最高的一个,数谒岳庙,做《岳武穆论》,称其‘文武兼备、仁智并施、精忠无贰,则虽古名将亦有所未逮焉!’”
“又,‘知有君而不知有身,知有君命而不知惜己命’,‘天下后世仰望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