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过山谷。”
那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
“之后的几个月——一直到战争结束,”赵烈文继续说道,“这一幕,都是汤玛士和他的袍泽们——尤其是洋兵,最为津津乐道者,许多人都说,‘就为了她,我们再多打一年的仗,也是乐意的!’”
曾国藩没有出声,不过,脸上隐约的神色变幻,显示出他已受到了深深的震动。
“第二件事,汤玛士未曾亲睹,不过,新闻纸异口同声,还有照片为证,自然不假——”
“大乱敉平之后,轩邸受林肯总统之邀,前往京师华盛顿,做客总统官邸‘白宫’。”
“杨侧福晋随侍——哦,不对,‘随侍’二字不对,一下火车,杨侧福晋的身份,就不是‘勤务兵’,而是‘公爵夫人’了!”
“啊?”
“‘公爵夫人’是美利坚那边儿的说法,咱们这边儿,嘿嘿,是既没有承认过,也没有否认过。”
“看照片,‘公爵夫人’穿的是洋装,星眸樱唇,人美如玉,所有的新闻纸,都大声喝彩:‘好一对璧人!’
“战争部长斯坦顿‘接站’,整一个骑兵图护卫;前去白宫的路上,大街两旁,挤满了欢迎‘公爵伉俪’的市民,欢呼声绵延不绝。”
“到得白宫,总统伉俪降阶以迎;总统夫人更亲自携了‘公爵夫人’的手,先走进了宫门,林肯总统、轩邸、斯坦顿跟在后头。”
“晚宴,是真正的‘家宴’,总统夫人在座,斯坦顿坐陪。”
“当晚,‘公爵伉俪’就宿在白宫的‘皇后套房’。”
“回国之后,总统夫人、‘公爵夫人’二位,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也时不时的,互致礼物。”
“怎么样?爵相,这位杨侧福晋,不能以寻常侧室目之吧?”
曾国藩默然片刻,缓缓点头。
“还有一层也很紧要——”赵烈文神色郑重,“轩军成军,是在上海,这一段,轩军的兵源,几乎都是江浙人;轩军的扩军,却是在美国,这一段,轩军的兵源,几乎全是华工——都是粤籍、闽籍的。”
顿一顿,“这后一拨儿的,包括三个在美国成军的洋兵团——一个白人团、两个黑人团,可就只识杨侧福晋,不识扈侧福晋了!”
曾国藩抬起头来,目光投向窗外。
现在也是“孟春季节”。
过来好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平静:“惠甫,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顿了顿,“‘团结就是力量’——轩邸不遗余力,号召中国上下‘团结’,这个道理,希望将来关氏子弟自个儿……不会不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