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正,孟菲斯军团出现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上。
华盛顿人给了这支部队和波托马克军团同样响亮的欢呼声,但心里多少有点失望:这些士兵晒得黢黑,毛发蓬乱,大多数人穿着敞口的衬衣,戴着软帽,而不是穿着整齐的军装、圆顶的军帽,一个个吊儿郎当,行进的步态比起他们东线的友军,更松散、更随意。
打头的那位算是代表。威廉.谢尔曼骑在马上,手持一顶破旧、松垮的软帽,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有人看见,谢尔曼将军领口的扣子都没有扣上。
最后出场的是松江军团。
三万五千人清一色的蓝军装,没有一点其他的花样,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每一个士兵都昂首挺胸,精神奕奕。
步伐齐整,枪刺如林。
学生、市民们沸腾了,华盛顿还从来没听过这般响亮的欢呼声。
松江军团经过检阅台的时候,所有士兵的目光聚集到一个人身上,潮水般的“乌拉”声喊了出来。长长的队伍无始无终,激昂的口号也就无始无终。
这不是事前安排好的程序,台上的领导们早已站得浑身酸痛,闻声不由精神大震,挥手频率愈快,笑容愈加灿烂。
只有关卓凡知道,这些欢呼声,是给他一个人的。
阅兵之后,关卓凡和华盛顿诸公一一告别,启程美国的最后一站:纽约。
这里面大多数的人,比如副总统汉尼巴尔.哈姆林、国务卿威廉.西沃德、战争部长埃德温.斯坦顿、副总统候选人安德鲁.约翰逊,以及格兰特、谢尔曼、卡梅隆等,轩军回国的时候,都会去纽约送船,但和亚伯拉罕.林肯,确实是真正的告别。再次见面,应该是林肯卸任总统之后的事情了。
林肯对关卓凡说,卸任之后,他和玛丽会带上孩子周游世界;关卓凡说,如果能够在中国接待总统先生一家,将是他莫大的荣幸。
临别之际,两人都有依依怅然之感。
关卓凡想,算是英雄相惜吧。
火车上,婉儿悄悄问关卓凡:我要不要去拜见两位姐姐啊?
关卓凡有点尴尬,沉吟了一下,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一次就算了吧。
当处在婉儿视线之外的时候,他的脸色暗淡下来。
以后?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想好今后如何安置雅克琳和米娅。
关卓凡和雅、米两人还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带她们回国是最顺理成章的,但她们毕竟是美国人,愿意从此长别故土吗?
如果不愿意,只能就此放开手,让她们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当然,房子、后半生的生活费用,他会安排好。
人生确实是有生离死别这回事的。
轩军一部没有参加华盛顿阅兵,早早地到了纽约,这部分部队在纽约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回国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关卓凡到达纽约的时候,庞大的工作量已经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一大半了。
关卓凡没有住酒店,轩军再一次征用了上次驻扎的那间学校,关卓凡还是住在校长的办公楼里。
校长很高兴,除了认为这是一种荣幸、可以为校史增添光彩的一笔之外,关卓凡还以松江军团的名义给学校捐了一笔款子。
关卓凡对轩军各部各项工作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检查,结果很满意。
完成检查工作的第二天,关卓凡在山度士的陪同下,来到了纽约州西端的长岛。
长岛是一个风光如画的去处,但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半岛,退潮的时候,三面环海;涨潮的时候,就变成一个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