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浩罕残军来到新疆“从龙”的那一位——率一支一万余人的援军,正在赶赴乌鲁木齐的路上,阿古怕本人,也可能率领数量更多的部队,接踵而至。
针对形势的变化,展东禄认为,“虽后队尚未到齐,然师期不宜再缓,”必须马上发动进攻,在敌军大队赶到之前,攻取乌鲁木齐。
阜康距古牧地,一百里左右,大部队走这一百里路,不比轻骑疾驰,首先要解决饮水的问题。
阜康城西二十里处的西树儿头子,尚存一条废渠,略加开挖,就可把城西的水源引至,供士兵和马匹饮用。
从西树儿头子向西,六十里内,尽是戈壁,没有水泉,只有途中的甘泉堡有一眼枯井,就算开掘后井水复涌,最多也只能供百十人的食用,根本无法在那儿扎营。
于是,这六十里路,就成为是次进军的最大挑战了。
阜康和古牧地之间唯一一处正经的水源地,叫做黄田,不过,不在大路之上。而且,叛军早已在那儿筑卡树栅,重兵布防。
阜康到古牧地的大路,却是一片坦途,一个叛匪都没有。
白彦虎的算盘打得十分响亮:逼迫、诱使官军走大路,以期官军到达古牧地的时候,因为缺乏饮水,干渴疲惫,战斗力锐减。而且,因为缺乏充足可靠的后续水源供给,官军亦无法在古牧地城下,坚持太长的时间。待官军不得不撤退的时候,他便开城追击,给予官军致命一击。
形势很明白了:要拿下乌鲁木齐,就得先拿下古牧地;要拿下古牧地,就得先拿下黄田。
好吧,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展东禄将各营调集至阜康县城西去十里之处,一边就地扎营,一边开挖废旧渠道,把水引到西树儿头子。
同时,又派出一队人马,先期抵达甘泉堡,开挖枯井。
总之,摆出了一副要走大路的模样。
叛匪以为得计,黄田的守军,一口气松了下来。就在此时,展东禄已亲率轩军,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逼进黄田了。
黎明时分,轩军在占据了黄田附近的高地、控制了黄田四周的道路后,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从睡梦中惊醒的叛匪,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轩军已攻入寨卡。叛匪昏天黑地,一触即溃,丢弃辎重,狼狈逃窜。
一出寨栅,才发现,四面道路都已被卡死,冲了两次,死伤惨重,追兵却已经压了上来,只好投降。
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也真正做到了“全歼”,几乎没有逸出的,连逃回古牧地报信的也没有,于是,前脚古牧地的叛匪得报黄田失守,后脚轩军大队就到了古牧地城下。
展东禄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
古牧地虽是土城,但毕竟不比黄田只有寨栅为屏障,它长时间处在和朝廷对抗的第一线,妥得璘颇下了番经营的心血。转到白彦虎手上,又日以继夜的加固设防,颇有点儿“固若金汤”的意思。展东禄必须周密布置,以求一鼓而破;同时,严密封堵,“遏其奔窜,以期聚歼”。
另外,展东禄还从黄田的俘虏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古牧地的侧翼红庙子,原本是由妥得璘的降将马明率领八千降人防守,但有人向白彦虎告密,说马明有意投降朝廷,于是,借召开军事会议之机,突然发难,将马明抓了起来。但因为没有马明私通朝廷的实证,白彦虎不敢杀他,怕引起兵变,只将把他押送喀什噶尔,请“埃米尔”发落。
兵变虽然没有发生,但八千降兵人心浮动,白彦虎不敢再把他们放在第一线了,只好将其中的大部分调回乌鲁木齐,再将原驻乌鲁木齐的喀什噶尔兵和自己的嫡系陕回,调到红庙子。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