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西班牙的王室和政府,上上下下,都腐败不堪,政局动荡不休,政变此起彼伏,西班牙的内政,一直乱得像一锅粥。
伊莎贝拉二世冲年继位,亲政以后,对付乱局的唯一一件大杀器,就是换政府——她亲政迄今二十余年,居然换了三十几任政府!
西班牙的现政权,八面漏风,适足启人觊觎之心,关卓凡就是见猎心喜的一个。
前文说过,关卓凡密谋于普鲁士驻华公使李福思,教普鲁士暗中插手西班牙内政,放出要求伊莎贝拉二世逊位的风声,以此激怒素以西班牙保护人自居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挑起普法之战。
这不仅仅是为了刺激拿破仑三世,事实上,关卓凡是真有推翻伊莎贝拉二世、从西班牙的乱局中渔利的打算,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就算明日之我打倒今日之我,那也是明日的事儿,今日局面已定,明日咱们翻翻脸、反反口,也不碍今日的神马事,政治嘛,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就算今日有人质疑伊莎贝拉二世的表现,也没啥关系:你怎么知道若唐.卡洛斯上台了,就一定比伊莎贝拉二世更加勤政爱民呢?更糟糕也说不定嘛!再者说了,伊莎贝拉二世再怎么昏庸糊涂,也比国家四分五裂好吧?
最重要的是,咱们荣安公主若承继大宝,一定效法伊丽莎白一世,绝不会去学伊莎贝拉二世呀!
不过,这些“对策”,基本不会派上什么用场,反对派们知道有西班牙这个国家,不至于像徐桐那样,一口咬定西班牙、葡萄牙都是英夷、法夷杜撰出来的,就不错了,哪里搞得清楚西国内政的来龙去脉?
宝廷的的话,几个翰林都不晓得该怎么接,有人有心批驳,如方家祥,也不晓得该怎么下嘴,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鲍湛霖开了口:“竹坡,你的傥论,足以惊世骇俗,这个,以我的愚见,就咱们几个在这儿随意唠唠好了,出了这个门儿,就不要再提了,呃,六舟前辈,各位……以为如何啊?”
说着,目视其余几位翰林,意思是:咱们要替宝竹坡保密哟!
程彝、汪以德都点了点头,说道:“原该如此。”
方家祥从鼻孔中轻轻“哼”了一声,可也没有出声反对。
宝廷自己却摇了摇头,说道:“空发议论,于国何补?出了这个门儿,我就写折子,请立荣安公主为新帝!”
犹如夏日惊雷,几个翰林的脑子里,都是“嗡”的一声,每一个人,又一次张开了嘴,睁大了眼。
鲍湛霖的声音微微发颤:“竹坡,你要三思!先不说女子可不可以继统……呃,我是说,大位到底谁属,这种事儿,似乎不是你我之辈,应该置喙的……”
鲍湛霖的意思是,作为言官、讲官,只能够在新帝要不要“承嗣”、应该承哪位皇帝的嗣这一类“大原则”上发言,不适合推举某个具体的人选——太犯忌了!
“天子无私事!”宝廷傲然说道,“我既自许国士,嗣皇帝之立,攸关国本,有什么应该置喙、不应该置喙的?”
微微一顿,“再者说了,我到底姓‘爱新觉罗’!既然顶了这个姓氏,就不敢自外于国家社稷!”
其他的人都想:你这个爱新觉罗,不过一个闲散宗室,议立嗣皇帝这种事情,正经王公都不一定插得上嘴,何况你宝竹坡?
当然,这个话,不大好说出来就是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彝说话了:“竹坡,君子爱人以德,有些话,不能不说。呃,有的时候,行事操切过急,呃,爱之适足害之啊……”
程彝的话,说的十分隐晦,但是宝廷听得懂,他的意思是:你这么做,对被推举的那一位,不见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