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辅政王已完全恢复了那种雍容自若的神态。
几位大军机齐声说道:“是!”
“好,日本的事情,暂时就到这儿——”
微微一顿,“对了,”关卓凡说道,“之前,博川正说着什么来着?——被徐筱云打断了的?”
徐用仪号“筱云”。
文祥微微一怔,说道:“也不是很紧要的事情……”
关卓凡想了想,“哦,想起来了——之前,博川正在说明命王的庙、谥同本朝圣祖仁皇帝犯重的事情——”
顿一顿,“这个事情,还是紧要的!当然,咱们不能叫越南另拟明命王的庙、谥——那未免太叫人难堪了;不过,类似的情形,今后再也不许出现!以后,越南国王的庙、谥——包括刚刚薨掉的这位嗣德王的庙、谥,都要先呈请天朝,御准过了,方才作数!”
“是!”
“还有,”关卓凡微微的笑着,“意大利那边儿,也算有了个好消息——那位阿梅迪奥王子,总算首途西班牙,去做他的国王去了!”
顿一顿,“之前,他那位老爹——伊曼纽尔二世,总是推三阻四,不肯痛痛快快叫儿子去接西班牙国王的位子,上一回,人都上船了,又说什么身体不适,就在港口外打了个转儿,又掉头回来了!这一回,应该不会故技重施了吧?呵呵!”
再一顿,“如果这位西班牙新国王始终不到位,有些事情,还真有些不大好办呢!现在,嗯,可以准备‘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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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马车,关卓凡重重的透了口气,脸上的雍容自若不见了。
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
雍容自若乃至轻描淡写,包括将话题从日本转回越南、意大利,都是刻意为之,为的是不叫下属们看出他的“怕”来。
大战将临,不能动摇军心啊!
但是,作为穿越者,关卓凡对自己“直辖”的“日本事务”的敏感,超过本时空任何一个国人,而日本只有长崎通了海外的电报,其国内信息的传递有一定的滞后性——关卓凡几乎可以肯定,目下的日本,已经开始乱了!
这一乱,必是一场大乱!
其中,萨摩藩庇护的倒幕“志士”,“纷纷逸出”,绝不是巧合,也绝不是听到了明如上人“倒幕”的号召后,才行动起来的——因为动作不可能那么快。
江户的事情一出来,徐四霖就派快船驶向长崎,倒幕“志士”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徐四霖——赵慕云拍发电报的时候,倒幕“志士”们可是已经“逸出”了!
就是说,倒幕派和本愿寺,一定早有勾连,计划好了,同时“举事”,相互呼应!
好,先不说倒幕派,先说这个本愿寺——
他娘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回,出来捣大乱的,居然是一群和尚!
意外归意外,但略一深想,其实也不奇怪。
“一向宗”玩儿“一向一揆”是有瘾的,整个战国时代,“一向宗”没完没了的“一揆”,他们最出名的一件事迹,是同织田信长打冤家,不过,最牛逼的一件事迹,却是赶跑了加贺国的大名,建立了一个“法国”——“佛法”之“法”,非“法兰西”之“法”——而这个“法国”,并非昙花一现——整整存续了一百年之久呢!
“一向宗”只在天下太平的时候,才会消停,一到乱世、末世,就来劲儿,而现在,不正是日本的乱世、末世吗?
所不解者,本愿寺同德川幕府的关系,似乎一向是挺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再一想,两者的关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