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谈不上“我在暗、敌在明”了。
“二次长州征伐”之后,日本各派力量——不论“倒幕”还是“佐幕”——对中国介入日本的内部纷争,都有了高度的心理预期,幕府固然因此有恃无恐,本愿寺、倒幕派、萨摩藩起事之前,对此也不会没有相关的预案。
最大的“预案”,就是同关卓凡“英雄所见略同”,挑一个他腾不出手来的空儿,向幕府发难,叫他望东洋而兴叹,然后,逼他接受既成事实。
上一次,是我打了日本人一个手忙脚乱,这一次,是日本人打了我一个手忙脚乱。
上一次,对于横空出世的轩军,日本人还懵懵懂懂,这一次呢?
这个时代的日本,长州、萨摩等倒幕维新派,对于危机的反应,是异常迅速的,这方面,全世界范围内,大约都无出其右者,长州是没有机会“反应”了,而萨摩,这几年来,在进一步拼命“深化改革”的同时,一定下了死力气,紧紧盯着大海对面的中国人,尤其是关卓凡和他的轩军。
关卓凡不晓得大久保利通等人对自己的研究和了解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但是,他可以肯定,“二次长州征伐”日本人对阵轩军时的手足无措,是绝不会再重演的了!
原时空,“戊辰战争”是一八六八年的事儿,是年,幕府倒台,明治维新开始,本时空……靠!今年就是一八六八年啊!就是戊辰年啊!
难道,历史的大势,真的是浩浩汤汤,无可与逆?
我……不服气!
关卓凡重重的透了口气。
事实上,虽然颇有手足失措之感,但是,关卓凡对于萨摩的发难,其实是有心理预期的,并非太过意外。
“二次长州征伐”,虽勉强达到了“阶段性战略目的”,可是,距对日的“终极战略目的”——肢解日本、行“日版七块论”,还有相当的距离,其中,萨摩藩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尤为遗憾。
幕府浑浑噩噩,没有自我革命的可能;“四强藩”之中,长州已经覆没,土佐、肥前不足为虑,真正的心腹之患,只有一个萨摩——这一层,关卓凡是非常清楚的。
这几年来,萨摩锐意革新,眼看着它一天比一天强大,虽是隔岸观火,亦足令人心惊。
关卓凡曾经很认真的想过,要不要再打一次日本,来一次“萨摩征伐”?
不过,这必须得到幕府的配合。
而幕府对“萨摩征伐”的态度非常消极。
一来,幕府不以为萨摩是他的“心腹之患”。
幕府、萨摩之间,闹的最不愉快的一次,就是“乾门之变”了,不过,即便“乾门之变”,也只好算是“龃龉”,双方并未真正破脸,同长州摆明车马的竖起反旗,是很不一样的——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一次长州征伐”的时候,萨摩还帮着幕府怼长州呢!
另外,幕府德川氏、萨摩岛津氏,两家世代联姻,先前,第十一代将军德川家齐的御台所广大院,便是第二十五代萨摩藩主岛津重豪之女;如今的天璋院——第十三代将军德川家定的御台所,后世曰笃姬者,和樱天皇的婆婆——也是出自岛津氏。
御台所,幕府将军之正妻也。
岛津氏、德川氏,其实血胤相连。
德川庆喜表示,岛津久光这个人,俺还是了解的,并非一定非要和幕府过不去,更不见得有取俺而代之的念头,他的目的只是“公武合体”——只要萨摩藩能够在朝廷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啦,这“一席之地”,愈大愈好。
俺请他进了“参预会议”,入直朝廷中枢,参与决策国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