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脸,“刷”一下,直红到耳根子去了。
他偏转头,老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北嗫嚅了一下,没说出啥来,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有一盆火在烤似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老马悠悠闲闲的说道,“新兵都这个样子,没几个例外的,包括你右边儿那位是吧,小老头?”
李全浑身一颤,慢慢儿的转过头来,扯了扯嘴角,算是尴尬的笑了一笑。
**北看清楚了,“铜盆帽”下,“小老头”面色苍白,满脸的汗水。
若说热,不该是那个脸色;若说冷,不该那么多汗。
果然嘿,这个“小老头”,怕的比自己还厉害呢!
原来有人还不如自己!**北心中,一阵莫名的安慰,于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班长,你做新兵的时候,也怕”
话一出口,自觉不妥,赶紧打住。
老马摇了摇头,“我不怕。”
是啊!**北心想,我真是个笨伯!老马若怕死,身上也不能那么多伤啊!而且,人那些伤,还都在身子前边儿!整个背上,都干干净净的!
“你们别误会,”老马继续说道,“我其实还不如你们我连‘怕’的机会都没有。”
啥意思?
“有一句话,”老马说道,“叫做‘见贼要跑,雇替要早,进营要少’你们听过没有?”
**北还在转着念头,“小老头”隔着他插话了,“那不是……说神机营的吗?”
“对!”老马说道,“但其实,步军统领衙门也是一个德性!大哥、二哥,彼此、彼此!”
步军统领衙门?
呃,城南马队,不就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吗?
老马晓得他们在想什么,“不错也包括早年的城南马队!”
啊?!
“早年的时候,我们见仗,一样是‘见贼要跑’,并没有你们这样子的‘怕’的机会所以,还不如你们呢!”
呃!……
老马的声音里,那种悠悠闲闲的味道不见了:
“我们是遇到咱们王爷之后,才脱胎换骨的!原先,我们就是一团泥,遇到咱们王爷之后,才变成一块石头!再往后,石头里炼出了铁;再往后反复淬火、捶打,铁锻成了钢!”
顿一顿,“现在,你们你**北、你李全统统在这个‘钢’里头!明白吗?”
老马的道理,说的好像很深刻,仓促之间,**北、李全并不是百分之百明白,可是,不由自主的,血都热了,二人齐声答道:
“明白!”
“你们是怕不过,不是怕死!仅仅是临战前紧张罢了!咱们王爷的兵,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是好钢,哪儿有一个怕死的?明白吗?”
一股又酸又热的气息冲上了脑门儿,李全苍白的脸也泛红了,二人再次齐声应道:“明白!”
“明白就好!”
顿一顿,那种悠悠闲闲的味道又回到了老马的话里头,同时,微微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哎,我教你们一个乖真想尿,就尿!直接尿到裤裆里就好!尿过了,整个人就松爽了!”
啊?
“没人能发觉的!打完了仗,个个都是一身汗、一身泥、一身烟火气……十个有八个还一身血!还有,鼻子早就被硝烟熏的不好使了!还有,到时候,战场上的那个味儿……嘿!哪个能发觉你尿了裤子?”
呃……
**北和李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尴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