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与之相对,已是视若无物,没有想到,如果“东边儿”看到了,会有什么……坏处?
唉,四处漏风!现在的心思,真正是不比从前了!
不过——
这个画像,不比“戴孝”,就忘了取下来,叫“东边儿”看到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儿吧……
嗯,持之以镇定。
“上一回来天津,”慈禧闲闲的说道,“不是检阅轩军吗?在小站军营看过陆军操演了,还得到海上去——坐了‘冠军号’,去大沽口外,看海军操演。”
顿了一顿,“这幅画儿,就是看过了海军的操演,回来之后,关卓凡叫人画的——拿他的话说,就是个‘纪念’。”
“啊……”
这幅画像,高近丈许,宽过六尺,画像正中,圣母皇太后戎装毕挺,臻首微昂,拄剑俏立,端仪万千。
“当时,”慈禧继续解说,“我是站在‘冠军号’的舰桥上的。”
“啊……”
“舰桥”是什么,慈安不晓得,不过,她看得出来,画中的戎装丽人,确实是站在船上的——画面中,有黑色的栏杆、红色的烟囱、橙色的桅杆、白色的云帆,以及,一碧如洗的天空下,几只海鸟正在展翅翱翔。
“姊姊‘守社稷’,”慈禧说道,“没能走这一趟,不然,咱们姐儿俩,肩并肩的,站在‘冠军号’的舰桥上,那……该有多好呢?”
我也变成……画中的人儿?
慈安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脑子里,也微微地有点儿晕眩。
舒了口气,缓过神儿来,摇了摇头,“唉,我可比不了你!”
这不是客气话,是真的“自承不如”。
又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慈安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能画的这么像?这么……这么细致?简直……简直比照片儿还要像!还要细致!”
确实像,确实细致。
凤冠上的东珠、戎装前胸的铜纽扣、袖口的宽边金丝绣饰、铮亮的皮靴、马刀的纯银护手,都在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画中人的睫毛,瞳孔的反光,以及穗带上繁复细致的花纹,皆清晰可辨。
几乎是“纤毫毕现”了。
“这种西洋画儿,”慈禧说道,“叫做‘油画’,咱们中国的画儿,描幕人物,确实做不到如此逼肖。”
顿了一顿,“哦,对了,这种画儿,姊姊也是见过的——英吉利的公使,那个叫阿礼国什么的,不是送过一幅他们女王的画像给咱们么?那幅画像,就是‘油画’”
“啊,对……”
慈安也想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比不了你这幅!再说,她那幅,也小得多了。”
事实上,论尺寸,“那幅”确实不比“这幅”,不过,论画技,“这幅”并不能超过“那幅”,关键是这幅画儿画的,是慈安最熟稔的人;那幅画儿画的,却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像还是不像,无从比较,也就不会有看这幅画儿的震撼莫名的感觉。
至于“简直比照片儿还要像”,某种意义上,算是事实。
这个时代的国人,刚刚接触照相,镜头之前,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皇太后,都会不自禁的紧张、拘束,平日里言出法随、生杀予夺、臣下股栗的威势,照片儿里容易看不出来。
画像就不同了!
眼前的画中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精气神儿!那种睥睨海天、仪态万千的神气,慈安看了,都觉得怦然心动!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