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说到这个‘政’字,学堂的好处,并不止于下乡、入村——”
顿了顿,“新疆设省,相当一段时间之内,道、厅、府、县,都要从内地调人,不过,长远来看,这总是一个权宜的格局,不可能永远如此,总有新疆人做新疆官的那一天的——不然——”
加重了语气,“新疆人总有不服气的那一天的。”
几位大军机相互以目,默默点头。
“虽说朝廷有回避制度,”关卓凡继续说道,“‘本地人不做本地官’,可是,这个‘本地’,只局限于‘本道人不做本道的堂官,本厅人不做本厅的堂官’,一省之内,甲道、甲厅的人,并非一定不可以做乙道、乙厅的堂官,只要甲、乙两地,不是紧挨着的就好了。”
“譬如,北疆的乌鲁木齐人,可以到南疆的和田去任职。”
“新疆的要津,尽为内地人占据,时间长了,新疆人一定不能服气——至少,副堂、六房,总得让一些出来,给人家以上进的空间吧!”
“六房”,指的是“吏、户、礼、兵、刑、工”六个“书吏房”。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了!”文祥目光灼灼,“今后,‘新疆人做新疆官’,这些‘新疆官’,就出自‘一级学校’的‘毕业生’之中了!”
“正是!”
“太好了!”曹毓瑛双手轻轻一拍——这也算是一个“失仪”的动作,“今后,‘新疆人做新疆官’,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咱们手把手教出来的了!”
“不错!”关卓凡说道,“这个‘一级学校’,咱们要把他办成新疆政务人才的‘培训营’和‘储备库’。”
“培训营”、“储备库”,都是很新鲜的说法,不过,听在耳中,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
“‘一级学校’的‘毕业生’做‘六房’的书办,”许庚身说道,“似乎,和内地‘六房’的书办,不大一样啊?”
“星叔算是问在了点儿上了!”关卓凡说道,“不一样,全然的不一样!”
顿了顿,“第一,‘六房’也许不止于‘六房’,‘七房’、‘八房’也说不定;第二,不管他几房,执掌这么些‘房’的,不再是书办了!嗯,就算暂时还叫‘书办’,也不是内地的那种‘书办’了!”
文、曹、许、郭,都是心头大大一跳。
“彼‘书办’,此‘书办’,有什么不同?”关卓凡说道,“这么说吧,内地的书办是‘吏’,新疆的书办是‘官’——品级再低,也是‘官’,不再是‘吏’了!”
新疆的官制,要大变了!
接下来……内地的官制,会不会也跟着大变?
大军机们,个个心跳加。
“由‘吏’而‘官’,”文祥声音低沉,“这可真是……一篇天大的文章!”
“博川说的不错,”关卓凡平静的说道,“由‘吏’而‘官’,确实是一篇大文章——时也,势也,咱们现在,要来做这篇文章了!”
顿了顿,“胥吏之弊,流毒千年,历朝历代,投鼠忌器于前,积重难返于后,总是无可如何!”
“以前,胥吏之弊,虽然积重,不过,只要吏治还过得去,就可勉强忍受;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要办洋务!洋务之道,千头万绪,日新月异,哪里是胥吏们应付的来的?还有,‘六房’之设,较之洋务的……嗯,这个‘千头万绪’,也嫌太粗略了些!”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六房”和“书吏”制度,可以应付农业社会的需求,但是,面对复杂十倍、百倍的工业社会,就力有不逮了。
“所以,”关卓凡加重了语气,“咱们的一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