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是锐器扎刺所致。
“大人再请看!”
说罢,筱紫云转过身去。
宝鋆目光,又是大大一跳:
筱紫云两条大腿的外侧,也各有两个极明显的伤口,也是刚刚愈合的样子。
只是,这两个伤口的形状,颇为古怪,好像是……由内而外,翻了出来似的?
宝鋆突然反应过来了:前面的伤口、后面的伤口,其实是同一件锐器所致——
竟是前面刺入,后面穿出,透腿而过!
左右各二……一共四刀,对穿而过!
一想明白了这一点,宝鋆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筱紫云穿好了裤子,转过身来,“大人,这叫做‘三刀六洞’;我呢,替自己加多了一刀,‘四刀八洞’!”
微微一顿,面带微笑,“不然,左右两边不一样,不好走路!”
“你自己……下的手?”
宝鋆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震骇,但是,声音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是。”
“你以此……向艾翁明示心迹?”
“是。”
宝鋆吐出一口浊气,大拇指一翘,“好汉子!”
听到“好汉子”三字,筱紫云脸上放光,“大人过奖了!”
顿了顿,“伤口刚刚愈合,走路的姿势,还不是十分正常,只好说‘骑马摔了’,迷迷外人的眼儿。”
“上一次叫你的‘条子’,”宝鋆说道,“听差回来说你病了,连人影都没见着,我还挺奇怪的——原来是真的‘病’了,躲在家里养伤呢!”
“是,”筱紫云说道,“不过不是在‘家里’——我那个‘下处’,人来人往的,容易被看出幌子来,不得已,换了个地方将养着——就是我的新‘下处’、‘紫云山庄’了。大人想,不为这个,我搬什么家呢?”
“啊……原来如此。”
“也幸好是在‘国丧’期间,”筱紫云说道,“戏园子都歇了业,‘叫条子’的也少了许多,不然,还真不好办呢。”
“嗯,难为你!”
“谢大人!”
顿了顿,笑了笑,筱紫云说道:“其实,这个‘四刀八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了不得,只要刀子下的够准、够快、够狠,其实伤不到血脉筋骨,也就是个皮肉伤罢了。”
宝鋆“呵呵”笑道,“你说的轻巧!天底下有几个人,有你那份儿准、快、狠?‘准’、‘快’什么的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狠’字——难得!”
说着,再次翘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条汉子!”
筱紫云再次致谢:“大人过誉!”
顿了顿,目光灼灼的说道,“紫云虽然只是一个戏子,可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已者死’的道理,是懂的!艾翁说,公子光对专诸说过,‘光之身,子之身也’,这个话,他也要对我说,‘吾之身,君之身也’!——”
说到这儿,筱紫云的眼底,似有火光跃动,声音也哽咽了,“大人想,艾翁是什么身份?紫云是什么身份?艾翁是天上的人!紫云呢,只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泥涂里的人!就为了艾翁的这句‘吾之身,君之身也’,紫云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宝鋆心想,元遗山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他娘的,情之累人,还真是不分男女啊!
由是观之,筱紫云对艾翁,情之所至,生死许之,大约不假;可是,艾翁对筱紫云呢?什么“吾之身,君之身也”,能当真么?
转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