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设计,车辆可以直接通过,因此,銮驾过金水桥之后,并不停驻,而是沿左路继续前行,昭徳门、中左门、后左门,一气穿过了三大殿。
负责“銮仪”的四百名轩军近卫团礼兵,是一水儿的骑兵,马萧萧,车辚辚,一千六百只铁蹄铮铮,踏在青条石的地面上,声势悸人,即便身在乾清门北的内廷,也能感觉到外朝传来的隐隐的震动。
紫禁城上空,宿鸟惊飞,盘旋不绝。
不入八分辅国公以上亲贵、在京从四品以上官员,早已齐聚天街,等候迎接圣驾。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人群之中,隐约的骚动起来,有人面色微变,有人木无表情,有人却露出了按耐不住的兴奋的神色。
銮驾通过内左门,进入天街,终于停了下来。
礼兵由东而西列队,八匹雪白的“醇驷”驾辕的“黄金马车”,刚刚好停在居天街之中的乾清门前。
阳光照耀之下,白马好像变成了金马,鎏金錾银的“黄金马车”,更是通体散发着一种异样的、近乎神圣的光芒。
赞礼官朗声唱礼:“跪——”
王公大臣们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此时尚在“国丧”之中,一眼看去,天街之上,白茫茫的一片。
亲自担任“扈从大臣”、一身戎装毕挺的皇夫,跳下马来,快步走到“黄金马车”前,拉开了车门。
按规矩,跪迎的王公大臣是不可以抬头的,不过,头和脖子管得住,眼睛却管不住,几乎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瞄向了“黄金马车”的车门。
只见轩亲王伸出手去,车里头,一只纤纤柔夷伸了出来,搭在了轩亲王的手上。
什么?!
轩亲王搀皇上下车?
我们没有眼花吗?
现场既没有“命妇”,这个差使,难道不就应该是太监或宫女的吗?
倒不是说身份高低,而是——
男女授受不亲呀!
呃……
不对,人家是两口子啊。
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
不过,总是大庭广众啊……
这么着,呃,合适吗?
没等大伙儿想明白,一只小巧的掐金明黄皮靴伸了出来,踩在脚踏之上。
哎哟,皇上穿的是皮靴子,不是“花盆底”!
好,第一“盅”,揭开了!
紧接着,皇帝的臻首,探出了车厢之外。
啊……
第二“盅”也揭开了——
皇上没有梳“旗头”!
呃,皇上梳的是……
没有人见过这种发型——
三千青丝,拢在头顶,绾成一个极大的髻,上面没有簪子、扁方,只有一个……呃,发箍?
发箍——是叫这个名字吧?
这个白金发箍,雕镂繁复,耀目生辉,阳光之下,闪的人眼睛都花了,上边儿不晓得镶嵌了多少粒大小不一的“火油钻”?
这个发箍的款式嘛……
怎么说呢?倒有些像……呃,泰西君主戴的那种王冠?
没有人见过这种发型,也没有人见过这种发箍。
皇帝搭着轩亲王的手,走下车来。
大伙儿看清楚了:皇上大氅之内,穿的还是旗装,只是——
玉立之时,那对掐金明黄皮靴,还是能够看得见大半。
这就说明,旗装的下摆,必定是裁短了的,不然,裙摆就会盖住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