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厢情愿了!”
顿了顿,“‘爱之深,恨之切’,固然不错,可是,到底该爱、该恨?‘是惑也’,‘是惑也’!”
筱紫云答不上话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宝鋆微微皱着眉,“那个什么‘小花鼓’,既然票的好戏,又是靠……嗯,靠卖那个啥过日子的——这么个人,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筱紫云点了点头,“非但听说过,还见过——他到过我们班子的‘大下处’几次。不过,我和他加起来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能算熟。”
“哦?”宝鋆目光一跳,“这么说,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喽!”
“是啊!”
“那,你看他的形状,确实是……得了‘杨梅’的样子吗?”
“这就难说的很了,”筱紫云努力回想,“他的脸色,似乎确实是不大好的样子,不过,也没有挂出什么明显的幌子来……嗯,最近这半年,他似乎没有怎么露头,至少,没再到过我们的班子来。”
顿了顿,“不过,应该有人和他更加熟识的,若他果真得了‘杨梅’,他的客人里头,未必没有被沾染上的,细细打听,应该打听的出来的。”
宝鋆摇了摇头,“那也未必——”
顿了顿,放沉了声音,“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去到处打听了,晓得吗?”
筱紫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宝鋆的意思,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个事儿,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闲极无聊打听底细的人,全北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也不会就怀疑到我的头上吧?”
“那可难说!”宝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你不晓得朝阳门内大街的本事!当年的揭帖案,那个什么‘松江军团总粮台驻京城办事处’……算了,不说了!总之,小心没过逾的!你的责任,就是替艾翁做中人,不要再去做别的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把艾翁和我扯了出来!”
顿了顿,“这个话,你也替我转给艾翁!”
“呃……好的。”
筱紫云的样子,并不是十足服气,宝鋆立即就沉下了脸,加重了语气:
“你可别不以为然!当年的揭帖案,惇五用的人,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自以为策划的滴水不漏,可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被人家给盯上了!一动手,便一网成擒!逸出去的,也终究是跑不出人家的五指山!你一个梨园行,手上虽然有那么点儿功夫,可是,比得了‘聚贤堂’那一大班子吗?”
筱紫云忙敛容答道:“是,大人的教训,我都记得了。”
“真正记得才好啊!”
“是,是,紫云不敢或忘!”
过了片刻,筱紫云觑着宝鋆的脸色,语气中加了小心,说道:“大人,艾翁还说,就算‘山人’并没有替肃顺翻案的意思,咱们……也可以把他说成是有这个意思啊!”
哦?
宝鋆心中一动,“你是说……挑拨离间?”
“呃……是啊!”
嗯,这条路子……
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呢……
宝鋆迅速的转着念头:这个“挑拨离间”的话,如果出自自己的口中,并不会令听者觉得多么突兀,因为,自己就是辛酉政变的当事人之一,对于轩亲王照应肃顺遗属有所“疑虑”,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听者也是辛酉政变的当事人的话,这个话,就更加的好说了。
“这个嘛,”他慢吞吞的说道,“让我先想一想。”
筱紫云察言观色,宝鋆对他的建议,明显是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