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必在‘团圆’二字上做太多的文章——只要换一个思路,事情就好办的了。”
“哦?”关卓凡眼睛微微一亮,“佩蘅,请道其详!”
“如今‘上头’有三位皇太后,”宝鋆说道,“如果说做文章,就该在‘慈帏承欢’四字上做文章——内廷除夕家宴,该想法子叫三位‘皇太后’高兴啊!如果把劲儿往‘慈帏承欢’四字上使,请王爷想一想,何人承欢?又以何承欢?”
“何人承欢?”关卓凡心中一动,“你是说……女儿?”
“着啊!”宝鋆说道,“穆宗毅皇帝去了,三位皇太后,不就两个女儿?一位今上,一位敦柔公主?敦柔公主进宫与宴,是女儿替皇额娘祝嘏,天经地义!如此一来,身份、名义不就都有了?”
“啊……”
“至于以何承欢——”
略略一顿,宝鋆继续说道,“无非‘投其所好’四字而已!请王爷想一想,三位皇太后,平日里喜爱些什么?”
慈安、慈丽二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慈禧嘛,她的爱好,可是人尽皆知的。
“你是说……传戏?”
“不错!”宝鋆说道,“如是,也就没有什么座次的问题了——看戏都得对着戏台吧?看戏的人,只有左右之分,没有‘上头’、‘下头’的分别,到时候,三位皇太后居中,两个女儿,一左一右,皇上左,敦柔公主右,不就成了?也不耽误用膳——边儿听戏,一边儿用膳嘛!”
关卓凡不由轻轻一拍大腿,“好!”
然后,略略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我呢?”
与会的几个人都笑了。
“王爷是女婿,”曹毓瑛含笑说道,“只好委屈些,另寻一间屋子听戏了。”
许庚身说的直白些,“是啊,既然不在一间屋子里,王爷这儿,也就根本没有什么‘座次’的烦恼了!”
“是!”文祥也微笑着说道,“只要王爷到了场,在不在一间屋子里,都算是‘与宴’;还有,王爷若不爱听戏,随便走动走动,也方便的很——只要歇锣之前,回来打个花胡哨就是了。”
仔细一想,果然如此!
关卓凡连连点头,“好,好!”
“还有,”宝鋆说道,“既然今年内廷除夕家宴,以笙歌粉墨‘娱亲’为主,不是以往的飨宴格局,则各宫的妃嫔,也就都可以捎带上了——不必拘泥于她们是前朝的妃嫔,反正,除夕当天,她们本来也要过来替三位皇太后请安的。”
顿了顿,“再者说了,听戏的人多些,场子热闹些,三位皇太后一定更加高兴些——更像个过年的样子嘛!”
郭嵩焘说道,“对,这才是‘慈帏承欢’之义!”
“筠仙说的是,”宝鋆说道,“还有,听戏的人愈多,飨宴的格局就愈模糊,则皇上、王爷、敦柔公主三位座次的事儿,就愈发的不显眼了。”
“嗯,有道理……”
沉吟了一下,关卓凡说道,“只是……除夕传戏,这个……合适吗?”
“既有‘娱亲’这个大题目,”文祥说道,“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年,为了讨孝和皇太后的高兴,宣宗成皇帝还亲自粉墨登场呢!”
这是真事儿。
孝和皇太后不是宣宗的生母,但宣宗侍孝和皇太后至孝。孝和皇太后六十大寿,素性节俭的宣宗大肆铺陈,除了各种规模盛大的庆典和筵席外,还在慈宁宫传戏,时年已五十四岁的宣宗,居然穿戴上了“行头”,登台演唱“二十四孝”之“老莱娱亲”一戏。
宣宗的模样,很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