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说的极是,日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壬辰倭乱,就是万历朝鲜之役。
“幕府掌国,”关卓凡说道,“对咱们是最有利的——”
顿了顿,“幕府掌国,日本就一定是病怏怏的——幕府是没本事替日本脱胎换骨的,他若要替日本脱胎换骨,就先要替自己脱胎换骨,如此一来,幕府即不成为幕府,就等于……嘿嘿,拿自己的命,去换日本的命!这种事儿,幕府能干?”
“王爷……鞭辟入里!
“一个病怏怏的日本,是最好的日本——只好乖乖的卧床休息,没有气力替邻居找麻烦。”
“是!”
“还有,”关卓凡说道,“既然病的七死八活,就得用参汤吊命,这个参汤,只有咱们才有,为了求这口喝的,幕府就不能不对咱们俯首帖耳。”
“是!”
“可是,”关卓凡叹了口气,“想替日本脱胎换骨的人,还是很多的——这种人,只会愈来愈多,不会愈来愈少!幕府的身子骨儿太弱,不定哪一天,被人家用力一掀,就连人带床,翻倒在地了!”
“这个……确实不能不有远忧!”
“远不到哪里去了!”关卓凡说道,“我看,也就是这一两年、两三年的事情了!弄不好,明年就出事儿,也不出奇!”
徐四霖心头跳了一跳,“那,请王爷的示,咱们……何以为计?”
关卓凡没有说话,抬起头,微微眯起了眼睛。
对于自己的问题,徐四霖有些失悔了——辅政王也未必晓得“何以为计”啊?
再者说了,自己是驻日公使,“何以为计”什么的,本该辅政王发问,自己回答才对啊!
过了片刻,见王爷还没有说话,徐四霖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日本的‘一揆’,若真的闹的大了,只要萨摩藩不插手,幕府未必不能够凭自己的气力应付下来,至少,呃……胜负在两可之间吧!可是,如果萨摩藩插手,幕府就一定应对不来了!所以,我以为,呃,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萨摩藩——”
“你觉得,”关卓凡开口了,“‘一揆’果然闹大了,萨摩藩会坐岸观火吗?”
“这……”
徐四霖踌躇了一下,说道:“长州藩覆辙不远,萨摩藩未必会直接出兵,可是,顺风纵火、火上浇油,却几乎是一定的。”
“不错,”关卓凡点了点头,“‘顺风纵火、火上浇油’!譬如,将藩境内的倒幕派,统统都放了出来,再暗地里资助他们枪炮子药——‘一揆’如果只是一班板仓胜静说的‘泥腿子’,或许幕府还能自个儿应付下来,可是,倒幕派一加入,这个‘一揆’,味道就大大不一样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王爷高见!”徐四霖说道,“譬如李闯,如果没有李岩、牛金星、宋献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关卓凡的手指,在几面上轻轻一点,“就是这个道理!”
顿了顿,“不同的是,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终究要居李闯之下,所以,李闯最后还是覆亡了,可是,倒幕派加入‘一揆’,‘一揆’的首领,必定就换成了倒幕派,因此,较之李闯,更加可虑!”
“是!”
这个,嗯,就是“篡夺农民革命的领导权”嘛。
“还有,”关卓凡说道,“萨摩藩也未必不会直接出兵——如果整个日本都打烂了,萨摩藩能不下山来摘桃子?”
“这……是!”
“所以,子绥,”关卓凡说道,“你说得对,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