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谭纶”也不回头,一声叹息:“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呢?”
天狼点了点头:“第一,以谭纶的武功,不可能瞒过我和屈彩凤,能一直隐藏自己的气息,在门外也不被我们察觉的,非绝顶高手不可。第二,谭纶不过是台州知府,他没有权力在城里的客栈中不知不觉地清掉所有客人,这点只有锦衣卫办得到,如果是一般的公差,早就会在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了。第三,谭纶又怎么可能跟踪我们到这客栈,还能一口叫破我的身份呢,能做到这三点的,除了锦衣卫总指挥陆大人,还能有谁?”
陆炳转过了身,那层面具已经被他取下,他摇头叹了口气:“那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扮成谭纶,引你来这里相见?”
天狼的眼睛观察了一下周围,从他一进这小巷子就察觉到这里的特别之处,整条后巷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巷头巷尾显然有暗哨在戒备,就连入这巷子时那巷口摆摊做小生意的几个人,也能时不时地从他们眼中偶尔一现的神光判断出这些都是练家子。
天狼笑道:“此处应该是南京城中的一处锦衣卫的秘密基地吧,陆总指挥,你引我来此,应该是想和我复盘这次的行动,这些当然不能让屈姑娘听到。”
陆炳的面沉如水,他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方面,现在情况不太好,更重要的是赶快要制订接下来的应变之策。”
天狼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忙问道:“怎么,难道联合仇鸾,对付严嵩父子的整个策略也要改变吗?不至于吧。”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可知为什么严世藩敢放心孤身离京,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天都不能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天狼摇了摇头,离开京师这些天,他对朝局一无所知。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朝中风云突变,仇鸾已倒,清流派的大臣们本欲趁胜追击,打倒严嵩,可是却是攻击不慎,反而惹得龙颜大怒,将上疏弹劾严嵩父子的锦衣卫经历沈鍊,还有兵部員外郎杨继盛,都被下了大狱,严嵩父子权势复振,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正面对抗的了。你这回就算是把账册拿到京城,也不可能让严党受到任何损失,反而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天狼这下子给雷得外焦里嫩的,半天没回过神来,良久,才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自你离开京师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仇鸾在得到了我们会支持他的承诺之后,越发地趾高气扬,而清流派的徐阶等人也觉得有仇鸾出面跟严嵩斗,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大概是他们认为仇鸾是新贵,但是根基不稳,不趁着圣眷正隆的时候对严嵩一党发动致命一击,以后若是边关战事的详情被严党上奏,那仇鸾就会先于严嵩垮台,于是清流派大臣们拿出了不少这些年秘密搜集的严党罪证 ,给了仇鸾,让他出面去弹劾严嵩。”
“只是仇鸾自己在看了那些罪证之后,只是觉得那些都是严嵩提拔的官員们贪污腐败的证据,却很少有直指严嵩本人的,于是没有直接向皇上弹劾严嵩,只是说严嵩提拔的官员横行不法,严嵩有失察之责,严嵩和严世藩父子听到之后,一度在家告假,上表写请罪的诏书,还传出了严嵩父子抱头痛哭的消息。”
天狼的眉头一皱:“这一定是老贼父子的以退为进之策,一边躲起来示弱,以博取同情,并且让仇鸾这个蠢材失去警惕,另一面暗中指示自己从朝中到地方的各地党羽,都开始消极怠工,让整个国家的机器处于半瘫痪状态,以向皇帝示威,告诉他现在的朝廷,离开他严嵩还真玩不转,逼他现在在严党和仇鸾之间作一个选择。可叹这仇鸾,既贪又蠢,不知进退,还不知大祸临头。这么一来,只怕连那些清流派的大臣,也会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