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成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他也见过一些军中和官场的事,意思能猜个大概,只能恨恨地叹了口气:“这些狗官,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天狼继续说道:“那个施文六背后就是这些狗官,他的心肠坏得很,明天让真倭寇拿着刀剑在后面,给那些招来的散兵游勇们发真刀真枪,跟你们打成混战的时候,这些倭寇再从中拿刀砍人,所以明天你们一定会伤亡惨重,又不知内情,只会恨上那些眼熟的山贼强盗,官府是不会管你们的冤屈,到时候这些倭寇出面,假惺惺地帮你们杀几个为首的山贼,然后引诱你们去投倭寇,陈壮士,你说若是这样,你会不会跟着倭寇走?”
陈大成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给这样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仔细想了想,长叹一声:“咱们义乌人认死理,谁对咱们好,咱就对谁好,天王老子的账都不买,若是真象刚才你说的那样,那至少有几千乡亲会跟着倭寇走的,就是我自己,都说不准会不会走,上了贼船就下不来咧。”
天狼点了点头:“这就是倭寇的手段毒辣之处,他们现在嫌胡部堂在这里整军备战碍了他们的事,想要在这里激起民变,让胡部堂被撤职查办,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我是追踪几个倭寇首领而来的东南,一路到此,发现有几百倭寇已经在今天进了施文六的营地了,明天一早就会使这毒计,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计就计。”
陈大成挺直了腰,拍了拍胸脯:“天狼大人,不用多说了,咱先代表我们义乌全县的百姓谢你的大恩大德,要我们做什么,你就说吧,刀山火海的,我陈大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天狼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陈壮士了。”
第二天一早,顾全虎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吵醒:“三当家的,快醒醒,快醒醒啊。”他感觉自已的脑袋好晕好沉,一睁眼,只觉得一阵白光刺眼得紧,吃力地起了身,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很酸痛,嘴里自言自语道:“娘的,昨天才喝了半坛子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现在是啥时辰啦?”
他抬头一看,摇醒自己的正是小刘子,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把抓住小刘子的前襟,骂道:“他娘的你小子昨天晚上死哪里去快活了,老子等了你一夜。”
扮成小刘子的天狼脸上挂着笑,连声道:“三当家,您老人家只是在这里等了小的一夜,小的可是在外面跑了一整夜啊,连眼皮都没合,你看,我这眼睛还是红的呢。”他说着真的翻了一下眼皮,确实也是满眼的血丝,倒也不全是他用内力挤出来的。
顾全虎看了一眼帐外,外面的人声离得挺远,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昨天的事情进行得如何,官军那里怎么说?”
天狼微微一笑:“官军听说了有倭寇,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本来依我的意思是连夜过来突袭的,可是带兵的那个戚将军却说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定要当场捉个正着,连夜突袭只怕这些狡猾的倭寇会逃跑,那施文六又跟上面的官儿有勾结,不是铁证如山,治不了他的罪,就连那戚将军也要吃瓜落儿的。”
顾全虎的眉头皱了皱:“真他娘的麻烦,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得按原计划那样跟义乌人打吗?现在我们的刀剑全是一打就要断的,昨天晚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事,若是我们动了刀剑,义乌人下手也一定是出重手,到时候我们的刀一打就断,变成赤手空拳了,不是任人宰割吗,再说了,只有我们一家寨子没刀剑,其他的寨子都是真刀真枪,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
天狼摇了摇头:“你放心好了,戚将军已经和那些义乌人打好了招呼,明天会让官军假扮成义乌人顶在最前面,跟我们都是做做样子,等到那些真倭子真的按捺不住,上前动手后,再把他们拿下,这就人赃并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