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晚,夜凉如水,平安客栈外的凛冽寒风,把这客栈的窗户吹得不停地摇晃,木板转子不停地打在那窗洞的黄土之上,“啪啪啪”地不停脆响,而透过窗缝吹进来的那一阵阵夜风,更是把由油纸罩着的那部马灯的灯苗,晃得东倒西歪,弄得这房间内的灯光,也是一阵诡异地摇曳。
李沧行的思绪,终于从陈年的往事中拉回了现实,这三年来,他扎根这大漠的平安客栈,以天狼的名义,一次次地远赴大漠,打听自己的身世,同时借着这杀手的行当,替人解决恩怨仇杀,很快就在这大漠南北闯出了名头,一年半前,他也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蒙古黄金部落,在那里碰到了自己母亲的族人,以蒙古部落独特的滴血渗骨认亲之法,他终于确认了那个神秘的黑袍所言非虚,自己还真的身具蒙古血统。
自从自己的舅舅小王子达延汗英年早逝之后,诸子混战,结果反而让鞑靼部趁机崛起,夺取了整个蒙古部落的大权,若是在中原,也算得上改朝换代了,而现在的俺答汗,就曾经是达延汗的一个部下,后来趁机自立,而达延汗的部落,则在战败后分崩离析,分散并入了多个部落,也正因此,李沧行整整查探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算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謎。
而这几年里,黑袍一次也没来找过自己,可是李沧行自从与这个可怕的黑手深谈之后,却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的,他知道这个可怕的家伙这几年一定在密谋策划谋逆之事,而此人的武功心智都极其可怕,到时候再找上自己,自己是不可能再找出三年前的那个借口来推脱了,而到了那时,便是自己与这个深藏的黑手一决胜负之时。
李沧行这几年来昼思夜想,那个潜伏在武当的黑手是不是这个神秘的黑袍,那天在树林里,他口出狂言,说自己根本看不上一个区区的武当,而从他的行为判断,此人似乎又在嘉靖帝登位之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培养严世藩这个传人的上面,只怕无心也无暇成天呆在武当做那坏事。
所以李沧行越来越觉得武当的黑手另有其人,可能并非是这个志在夺位的黑袍,但自己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黑袍的三年之约,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斗过这个黑袍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也利用这个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暂时与这黑袍再拖上一段时间,等到羽翼丰满之后,再向其全面反击。
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经历也让李沧行明白,独来独往,单打独斗的做法是斗不过这些已经成了气候和势力的可怕对手的,无论是陆炳,还是魔教,再或者是那个神秘可怕的黑袍,都有着明里暗里的庞大势力,远非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得过来,只有同样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组织,才有可能与之对抗。
只是李沧行思来想去,自己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来一向特立独行,也不积累财富,无法通过象英雄门和洞庭帮那样重金收买的方式广招天下英杰加盟,而且那样的动静太大,也会引起敌对势力的注意,很可能人没招到,自己就给先灭了,所以李沧行这两年一边通过以天狼的身份当杀手,在蒙古和西域的武林中赚取钱财,一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寻找帮手,而不至于让人心生警惕。
一年前,这个机会终于被李沧行等到了,陆炳来到这平安客栈找到了自己,这回陆炳绝口不提三年前那次决裂,也不提让李沧行回归锦衣卫的事情,只说这些年来俺答汗一直在袒护白莲教的赵全等人,妄图再次以其为先导,攻入中原,加上上次赵全逃过了制裁,现在在蒙古境内招降纳叛,已经渐成气候,非除不可。
李沧行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借收拾赵全和白莲教来联络以前在江湖上的朋友助拳,上次在巫山派覆灭之事中,李沧行觉得伏魔盟也完全是由其背后的徐阶等人所主导,这些职业官僚虽然满口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