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冷笑道:“所以你就屈服于宗主,明知他是你的大仇人,还是要当他的走狗?楚天舒,我实在不想提你以前的名字,那个华山掌门,那个不管如何都要坚守正道,坚守原则的侠义之士,已经在掉崖的那一刻,就死了。”
楚天舒的那张干枯的脸上,居然因为愤怒而涨得满脸通红,他挥舞着手臂,厉声吼道:“李沧行,你根本没有经历过我的苦难,不要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所谓坚守侠义之道,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我岳党坚守了一生的侠义之道,又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之前的五十多年,是我白活了,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让我复仇,才能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李沧行能感觉到楚天舒因为愤怒而吼出的声音,化为空气的波动,一阵阵地喷向自己的身体,虽然他知道这里被厚达三丈的土层盖住,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到,但他仍然叹了口气:“楚天舒,你真的得到了绝对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事到如今,你的大仇报了没有?你只是在不择手段地为仇人当武器,去伤害别人罢了,冷天雄你杀不了,宗主你也不敢反抗,成天只会逮着明知是被人利用的屈彩凤报仇,这就是大丈夫所为吗?”
楚天舒情绪随着刚才的那一阵发泄,稍稍地缓和了一些,他勾了勾嘴角,冷笑道:“凡事都要先易后难,魔教势力庞大,冷天雄也是武功盖世,我一个人很难对付,即使是建立了洞庭帮,合各派之力,也只是维持个均势,略占上风罢了,可是巫山派的实力,却要弱上了许多,我洞庭帮起家之初,既需要立足之地,又要打几个漂亮仗,以振奋士气,除了屈彩凤,还有更好的目标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按理说是不错,可是后来屈彩凤也已经迷途知返,你为何还是要痛下杀手?若说要付出代价,你在当年总舵之战中,已经杀了巫山派几万人,屈彩凤几乎是只身逃脱,按江湖的规矩,你也算是报了仇了,我后面又对你几番示好,你为何还是追着她不放?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宗主的?”
楚天舒微微一笑:“你又猜对了,这是宗主的意思,包括这回把屈彩凤身负太祖锦囊,而严世藩也加入太宗锦囊的争夺之事,告诉皇上的,也是宗主,若非如此,我也不想为了个屈彩凤,与你为敌呢。”
李沧行的钢牙紧咬,怒目圆睁,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捏成了一对拳头,恨声道:“果然是宗主,我究竟与他什么仇,什么怨,他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
楚天舒冷笑道:“我的皇子殿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李沧行,我看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沧行叹了口气:“也是,宗主害死我师父,又造成我这么多年的悲剧,一旦我得知真相,是一定会向他寻仇的,与其等我以后找他,不如他先下手为强,主动除掉我,这样一了百了。只是我更奇怪的一点,以前的我,功力不足,又没的势力,他那时想杀我很容易,甚至在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可以让你杀了我,为何他没有下手呢?”
楚天舒哈哈一笑:“因为宗主要对付,要控制的人太多了,要牵制的盟友也太多了,就象黑袍,杨慎,严世藩这些人,名为是他的盟友,但随时都可以背叛他,这让他不能掉以轻心,伏魔盟各派,他虽然想办法渗透,但要指望这些自私自利的正道侠客们关键时候为他拼命,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只有让你这个一腔热血,又不知道真相的年轻侠士到处闯荡,帮他牵制严世蕃和黑袍等人,不让这些人有力量对宗主本人发难,反而需要他的帮助,这才能让他安心修仙。”
李沧行的眼中怒火万丈:“原来弄了这么半天,我只不过是宗主的一枚棋子罢了,这么说来,陆炳也是他的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