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冷冷地说道:“达克林,你在这里一口一个骗子,也不脸红吗?到底谁是骗子?到底是谁在用手下的性命,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提醒锦衣卫的兄弟们,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都在嘉靖那个伪皇帝的手上,要是想反水,那家人的生命会有危险。但你为什么不说,要是我起事成功,把嘉靖赶下台,那他们的家人,同样会以谋逆的罪名给株连呢?”
达克林一时误塞,愣了一下,咬牙道:“不会的,你不可能成功,别以为你有戚继光帮你,你就能得天下,我大明雄兵百万,又岂是你们这一小撮人能动摇得了根基的?!”
李沧行哈哈一笑:“雄兵百万?达克林,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卫所兵早已经腐朽不能战,虽有百万之数,可能战之兵不过数万,而且多集中在九边的北方要地,南方之地,有能力一战的,也只有戚继光,俞大猷,卢镗等少数几支部队,这还是倭乱之后,让这些将领私募军士所成的,那些卫所兵连倭寇几十人几百人都打不过,你指望他们能与戚家军对战吗?”
达克林没有说话,额头上开始冒汗,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这会儿从李沧行的嘴里说出,他竟然无言以对。
李沧行沉声继续道:“而且刚才的诏书里说得清楚,这次我的起兵,是兴兵除暴,夺回属于我自己的皇位,我的父皇是正德皇帝,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这天下本就是我的,可是奸臣杨廷和等人却勾结宗主,刺杀我母后在先,迎立伪帝嘉靖于后,本来我对于功名富贵并无兴趣,这天下也无意夺回,要不然我又哪会等待这么多年后,才要起兵除暴?”
达克林咬了咬牙,厉声道:“别说大话了,你以前不起兵,只是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是时机不成熟罢了,自从黑袍告诉了你的身世之后,你就一直在策划今天的谋反!”
李沧行哈哈一笑:“谋反?我真想谋反,太祖锦囊早就在手,知道我的身份后马上就可以去找那些领兵的大将商议此事,我有合法的身份,又有太祖的遗诏,为什么又要等这么多年?锦衣卫的兄弟们,我告诉你们,只有一个原因让我起兵,那就是嘉靖皇帝是非不分,醉心修道,与妖人宗主勾结,甚至他的这个修道之法,很可能也是宗主所传。我见过太多被宗主所操纵的傀儡,从杨慎到严世藩,从黑袍到黑石,无一不是成为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现在,当我接触到了宗主的核心秘密,也认识到了他多年的罪恶之后,他知道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向他复仇,于是他开始运用自己的最后棋子,也就是这个嘉靖皇帝,由他下令,让你们这些锦衣卫,来捉拿我,此外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甚至可以跟反贼魔教,还有外寇蒙古人勾结,让这些你们锦衣卫同仁们对抗了一辈子的敌人,现在反过来成了你们的同伴,战友,各位锦衣卫同仁,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锦衣卫的众人,一个个默然不语,甚至有许多人也已经低下了头,这些人多数是冲着重金和厚禄才加入锦衣卫的,虽说本身并无多少忠义可言,但也确实是极会为自己打算,考虑后路的一些人,之所以不敢反水,多半也不是不明白形势,而是被陆炳的威严所慑,不敢真的背叛陆炳而已,听到李沧行这样一番晓以利害,许多人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了,为自己盘算接下来的退路。
达克林转头四顾,他自己也给李沧行说得有些难以回答,毕竟当了多年的陆炳副手,凡事也多是只需要执行,并不需要思考,在李沧行的面前,显然不是对手,在这个时候,寻找陆炳才是他本能的,也几乎是唯一的反应。
李沧行看到达克林的动作,哈哈一笑,说道:“看吧,连你们的达副总指挥使,也已经不知所措了,你们锦衣卫,听命的不是陆炳,而是国家,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