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则贼子果然如你所说,起事也兴,其亡也忽,王则贼子最终的结果和你预料的半分不差。
从那以后,我总是在想,如果把王则贼子换成你,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在三年中席卷河北,十年后和大宋划江而治!”
铁心源擦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笑道:“那是年少无知胡言乱语,你也信?”
“我信!我们同窗三载,朝夕相处,对你的了解要比其余人看到的要全面的多。
你表面上看起来对大宋朝政鄙夷过无数次,可是啊,一旦我们和你开始理论,你总能说出你鄙夷大宋朝政的理由,那些理由有些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论到机变,论到变通,你在太学中无双!
人人都以为,你如果在礼法,在稳重这两点上补足,将来一定是大宋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铁心源只是摇摇头并不言语,重新牵起刘靖的竹杖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成为大宋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曾经是自己最大的愿望,想给大宋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来报答这个对自己终究还是不错的世界。
现在,万事皆休!
他们宁愿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到底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他们宁愿在八十年后接受毁灭也不愿意接受自己指出来的光明大道……
就像小花一般可恶!
铁心源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小花,小花赶紧低下头,抱着狐狸躲在刘靖的背后。
温泉池子边上有一条长长的木头栈道延伸到热水里面,这是为了方便那些皮孩子们从木栈道尽头可以一下子跳进温水里面。
木栈道的中段有一座木头亭子,亭子里已经有人铺好了厚厚的毛毡,刘靖要的三勒浆也已经摆了上去,足足有三大坛子,其中一坛已经被装在篮子里浸在温泉里,就等着他们到来之后饮用。
淡淡的硫磺味道随风飘过来,刘靖惊讶的道:“你这座山谷里竟然还有热泉?”
铁心源带着刘靖坐在毛毡上淡淡的笑道:“这是我把城池建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长风兄,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起你东京的妻儿老小!”
刘靖笑道:“我妻皮氏不是一个能够困守家宅之人,我走,她必然与我和离,我长子刘和已经十五岁了,性情敦厚足以顶门立户,抚养幼弟。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写好了文书给皮氏,如果她不能谨守家宅,那就自去好了。
怎么?她已经离开了?”
“你走后的第一个年头,皮氏就改嫁给一个穿阴阳鞋的牙人。
你的长子倒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宁愿把你家在东京秀成坊的宅子送给母亲,却通过族亲与你妻子一刀两断,再无亲情可言。”
刘靖叹口气,探出手问铁心源要酒。
铁心源从温泉里拖上酒坛子,给他倒了一碗温热的三勒浆,看着他一口喝干。
“刘和此事做的不妥,我知他素来敬我爱我这个父亲,却料想不到他会把事情彻底做绝。
皮氏纵有千般不是,终归是他的母亲,这样硬生生的隔断天伦,对他不是好事!
此事错误在我啊!”
铁心源也跟着喝干了一碗酒怒道:“大丈夫难道就不该快意恩仇吗?”
刘靖笑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我没有通过我的家事来规劝你得意思,我家的事关你屁事。
我只是觉得天伦之情乃是天造地设的,不能用人力去斩断,刘和即便是可以斩断亲情,终究还是斩不断他是皮氏所出这个事实。”
刘靖的老婆跑了,按理说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