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直摇摇手道:“我没有大碍,受伤的兄弟就拜托先生了。”
张风骨躬身道:“这是卑职的本分。”
铁三从城上走下来,跟随他的亲兵立刻对孟元直道:“启禀大将军,大食人,喀喇汗人全部退回去了。”
孟元直瞅着铁三道:“外面的斜坡我看了一下,冻得结结实实的,轻易啃不动。”
铁三随手在沙盘上写道:“出战的时候看过了,和城墙粘的死死的,没办法。动用火药会伤到城墙。”
孟元直无声的笑了一下道:“眼看就三月了,等到了四月份,穆辛还拿什么来和我们作战。
既然他想耗,我们就用这座城消耗光他的兵力,一旦没了军兵,我不信穆辛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铁三指指正在进城的马车,那上面尸积如山,叹了口气,就准备重新上到箭楼观察敌情。
孟元直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叹息,牵着汗血马去了自己的大帐,准备梳洗一下。
孟虎端着凉水盆子不停地往父亲身上泼水,血迹只有凉水才能洗干净,如果用热水……那味道能熏死人。
被凉水彻底清洗了一遍的孟元直坐在热气腾腾的澡桶里,喝了一口葡萄酿对擦洗铠甲的儿子道:“今晚我写一封信,你明天带着这封信去清香城见大王。”
孟虎似乎没有听见父亲的话,低着头用力的擦拭铠甲,只是手上的力道大了很多。
“这场仗还要进行很久,以后会更加的残酷,爹爹不希望你过多的参与进来。”
孟虎抬起头倔强的摇摇。
“这是对你好。”孟元直继续道。
孟虎咬着牙道:“我最讨厌对我好的人了。”
孟元直呵呵笑道:“学话都不会学,整个一个傻孩子,大王说,他最讨厌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害他的人。
不是你这样一棒子打翻所有人。”
孟虎道:“您可以上战场打生打死的,孩儿为何就不能上战场?”
孟元直砸吧一口葡萄酿笑道:“如果今天我不拦着你,你会战死在城外。
张直的模样看到了吧?骨头断了三根,后背至少被锤子敲打了三下,到现在都在吐血。
张风骨说到明天才能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
这上了战场啊,就没有谁生谁死的说法,大家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谁顾得了谁啊。
如今你爹爹还在,还能作战,既然如此,就没有把你送上战场的道理。”
孟虎丢下铠甲道:“现在才知道大宋的那些将门为什么全都衰落了,就是因为像您这样的爹爹太多,总害怕自己的孩子战死,所以……”
孟元直对儿子的顶撞毫不在意,举举手里的酒杯道:“你知道个屁啊。
到了你爹我这个份上,你再说志向不迟。你们现在出去,不是炮灰就是敢死队。
爹爹今天还从城外捡回来一个冻在冰里面的女人,这狗日的世道就不让人安生。
除非你有大王的本事,否则啊,你想要点东西,有点成就,不拿出命去拼,一生无望。
你爹爹我能打,能拼,还用不到你。你想建功立业,等我死了再说。”
孟虎知道就是这个结果,老爹发迹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他就固执的认为,只要有本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年纪大点更好。
楼兰战事紧急,全哈密人都知道了。
铁心源对战况却非常的满意。
霍贤,刘攽这些人同样满意,因为战争的节奏和他们预想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