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的二|奶奶,是二房次子媳妇,今年二十七岁。
颜二|奶奶进府十年整,落胎了两次,一直胎位不稳。她丈夫房里的妾室两人、通房四人,庶子庶女成群,唯有她无所出。
她不甘心,就闹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连儿子房里的事都不管,何况孙子?可颜二|奶奶闹得她头疼,暗示二|奶奶自己做主,颜二|奶奶又听不懂,老夫人只得出面了。
老夫人责令颜二郎,每个月必须有五天歇在二|奶奶房里。
颜二郎则说二|奶奶是老女人,又是不下蛋的母鸡,把二|奶奶气得半死。
不过,颜二郎也不敢真的顶撞老祖母,就听从了安排。
半年之后,二|奶奶终于有了。
端阳节当天,二|奶奶回娘家躲午,中午的宴席上,她突然腹痛如绞,脸色惨白。很快,她下体就见红了。
她落下四个月刚刚成型的男婴。
二|奶奶是习惯性流产,前头就流了两个,这个怀上的时候,太医也说过要多保养,尽量卧床。
若不是端阳节躲午,二|奶奶也懒得出门。
就这么一次,没有提防孩子就下来了,还是个男婴。
这下子,二|奶奶刺激大了。
颜二郎还冷嘲热讽,说要休了她,再娶个好的,二|奶奶更是要寻死。
“虽然是祸事,却也不涉及祖坟。”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安慰她,“二|奶奶这胎,婢子去瞧着就是不稳的。”
二|奶奶这胎不稳,原本就提防着要滑胎,所以应该跟祖坟没关系。只是凑巧。
但这个当口说凑巧,说没有祖坟的打搅,老夫人又怎么听得进去?就是那说话的婆子,都不太相信跟祖坟无关。
况且,世上的祸事原本就难定。
要是祖坟好好的,说不定二|奶奶这胎就保住了。
“魏氏呢?”老夫人眼眸微沉。问起了颜大郎的媳妇魏氏。
“大奶奶刚刚回府。”丫鬟道。
端阳节,嫁出去的闺女都要回娘家“躲午”,趋吉避凶,这是个风俗。端阳节是恶日,五毒尽出。
二|奶奶正是怕留在家里遭遇噩运,才去了娘家躲午的,没想到孩子就那么没了。
“去把魏氏叫过来。”老夫人道。
丫鬟道是。应声而起。
很快,颜大奶奶魏氏就到了老夫人跟前。她穿着玫瑰紫二色绣折枝海棠的褙子,发髻上插了四支金钗,既华贵又庄重。
她刚回府,衣裳都没换。就去看了二|奶奶。
“......你去趟陆家,跟五娘说,我想让她陪着我去趟安宁县,再看看祖坟。问问她。太医怎么说,若是藤椅抬着。能否出门?”老夫人道。
“祖母,您要请陆姑娘看祖坟吗?”大奶奶没有像往常那么机灵应答,反而故意问道,“她可是女人啊......”
下葬、建坟的时候。都要让女人避开,否则不吉利。
让女人去看祖坟的风水,更是不妥当了。
老夫人的打算,大奶奶从来不敢质疑。她现在却白提点一句,也是有她的考虑。
家里人都称赞陆落厉害。
陆落若是这次修好了祖坟,以后她就是老太太跟前的第一孙媳了,大奶奶等孙媳妇,怎么压得过陆落?
陆落还没有进门,大奶奶总得防备着,免得替旁人搭台。那时候旁人唱得热乎,她有什么好处?
老夫人眼神温柔中,有一抹凛冽一闪而过。她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