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杀三娘,是准备得很妥当的。证据一概抹去,可能的知情者,都被斩杀。只是杀那个侄儿时候,被他逃走了。
江太太准备去追,又没想到六娘来势汹汹,还带着侍卫,强悍至极。
原本江太太派了儿子去请陆其钧,是算准了陆其钧能替他们挡一段时间,不成想陆家的五姑娘如此强悍,直接令人把陆其钧打晕。
她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这件事,出乎了江太太的意料之外,也成了江太太计划失败的缺口。
更没有想到,六娘找了这么个经验丰富、心细如尘的讼师,一下子就把江太太找了很久没找到的账本寻了出来。
这下子,江太太哑口无言。
吴崁老先生来了三天,就把这桩出手无策的案子,理得一清二楚。
“......别人家婆媳矛盾,不过是起些口舌之争,怎么到了咱们头上,就是你死我活?”闻氏叹了口气,感觉家门不幸。
陆落沉默着没接话。
认真说起来,江家的事也不叫人意外。江太太年轻时候就敢替土匪洗赃,那是个胆儿肥大、要钱不要命的主。
三娘贪财,抓住了江家的把柄,一旦泄露,江家满门横祸。江太太本身就大胆心细,做了几十年违法之事没有被抓,越发心存侥幸,为了自保和保住一家人,她必然要杀三娘灭口。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次终于败露了。
要不是请了个厉害的讼师,估计又要被江太太遮掩过去。
她这个人运气太好了。
江家贩卖私盐、勾结土匪、替土匪洗赃,甚是给土匪递消息,泄露其他富商的路径,也是帮凶。
应天府将此事上报了刑部。
刑部审判之后。确定江家罪行属实,于是给江太太夫妻、儿子判了斩首,其他家眷流放广南西路,家产抄没。
“真是冤孽!”说起这件事,陆家的三姨娘也唏嘘,“当初大姨娘和三娘拼了命。看上了江家的财产,不惜毁了二娘也要把三娘嫁过去。这才几年啊,就这么个下场!”
三姨娘身边的管事妈妈悄声说:“还是简姨娘不积德!上次六娘跑了,婢子们私下里揣测,简姨娘平素那么狠辣,肯定要报应在六娘子身上,六娘子多半没好下场。
哪里知道。六娘子不仅没出事,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婢子们都说老天爷瞎了眼。转眼还没有仨月,就应在三娘子身上。您瞧,老天爷还是看着的......”
家里谁不知道大姨娘心狠?
“也是。坏事做多了,总有报应。三娘也不是好的,只是可惜了,那么年轻的一条命!如今想想。江家竟是个狼窝,还以为二娘不幸。现回想起来,二娘却是万幸的!这叫因祸得福吧?”三姨娘笑道,“二娘近来有音讯吗?”
“有吧,婢子六月份的时候。还听夫人那边的暖雪说,二娘子要嫁了,年底要嫁到苏州去,说是那边二太太的娘家,富足极了。”管事的妈妈告诉三姨娘。
“难说好坏,看二娘子的造化吧。”三姨娘道。
江家的事,二娘陆苏难以释怀,那原本是她的姻缘,生生被三娘和大姨娘抢去了。
三娘的案子轰动一时,在湖州府的陆苏也听说了,心里感概万千。
原来,她是逃过了一劫。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话字字珠玑!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二娘嫁过去,也未必是三娘这样的下场,至少二娘不多管闲事,不贪婪、不作死,江太太说不定会饶她一命。
谁都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