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深夜,残雪未消,天寒料峭,月光的素辉交错着灯火的绮丽,淡淡流光掩映着,每个人的面容都很好看。
对面的男孩子,很心疼护着小姑娘,对洀洀的叫嚣不满意,吼了洀洀几句。
洀洀也被吼懵了,半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而后,这个男孩子还想找洀洀的家人算账,目光一撇就落到了颜浧身上。
尚未开口,他却认出了颜浧,失措道:“忠、忠武侯?”
他着实吃惊,猛然又回眸打量洀洀,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惊讶望着洀洀,似乎要把她看个遍。
洀洀更是恼怒。
颜浧这个时候,也想起这孩子是谁了,眼眸微沉:“你这个孩子,怎么是非不分?明明是这个小姑娘撞了我妹妹,你还帮腔护短?你母亲是这样教你的?”
那孩子最恨旁人说他母亲,当即满眸是怒,回视颜浧。
颜浧眼神阴鸷,带着几缕不耐烦的凶狠,那孩子敌不过,低了头,气得一张脸通红。
“给洀洀道个歉。”颜浧越发没好气了,声音里透出威严。
这时候,陆落和洀洀都觉得怪异:好好的,颜浧怎么发火了?
这孩子又是谁?
颜浧让那孩子道歉,可是那孩子却很固执觉得是颜家欺负人。
先是洀洀吼他妹妹,又是颜浧说他母亲,如此他道歉,岂不是太没有骨气了吗?于是,这孩子气哄哄的,拉着胞妹,转身就走了。
他也不告辞。
“唉。我的灯!”洀洀喊了声。
终究觉得气氛不对,洀洀也没有继续去追。
颜浧又是一声冷哼。
陆落提着白兔灯,站在旁边,半晌没有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颜浧的反应很奇怪,好好的。跟一个小孩子生气做什么?
方才那对男孩女孩,看上去就是亲兄妹,长得挺像的。兄长维护妹妹,也无可厚非,颜浧也不是处处护着洀洀吗?
“回家吧,有点乏了。”颜浧兴致阑珊。
“哦。”洀洀见颜浧神色不对,乖乖听话。跟着颜浧上了马车。
颜浧的马车,却是先去了居徳坊,送洀洀回去。
然后,他在送陆落。
虽然这样折腾了一个回来,却可以跟陆落说一路的话。再辛苦也是值得了。
陆落的白兔花灯尚未熄灭,于是放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琉璃花灯里,放出谲滟的光,柔媚的灯火。映照出浅浅的剪影。
“那孩子是谁啊,为何生气?”陆落见颜浧脸色尚未回转。问他。
颜浧收敛心神,道:“上次我告诉你,洀洀可能要嫁到外地去,萧家派人来重提婚事。你记得吗?”
陆落自然记得,这话是重阳节那天,颜浧带着她去登山的时候,告诉她的。
“那个孩子,就是萧家五郎吗?”陆落问。
回想一下,萧家五郎生得有点单薄,毕竟年纪小,才十五岁。在迷蒙的灯火中,萧五郎面皮如玉,五官俊美,是个挺文秀的男孩子。
就是吼洀洀那几句,挺凶的。
陆落终于明白颜浧为何生气了。
在颜浧心中,洀洀跟女儿差不多,他比洀洀大十四岁呢。
这就好比是父亲,自己宝贝万分的女儿要因为十多年前一桩随口应承的婚约,嫁到外地去,心里想起来就舍不得。
颜浧就是这种心态,他很舍不得洀洀,又不满意他先母的老婚约。
有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