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人,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就斗不得?难道我们就要像蝼蚁一样,被他践踏吗?”陆落道,声音微提。
水长宁好俗不懂她的愤怒,安静道:“嗯。”
“嗯?”
见陆落不懂他这声嗯的意思,水长宁解释说:“凡人不如蝼蚁。”
他的神态,不是调侃,也不是责骂,而是很认真阐述这个事实。
“滚。”陆落沉默片刻,指了门口。
水长宁神态不变,若平静如镜的湖面,没有任何涟漪,站起身要走。
他走出了门槛,陆落想起自己的束手无策,她追了出去:“水龙王!”
水长宁对旁人的悲欢喜怒不敏感,或者说不在意。
陆落不高兴让他滚,他就当是主人家送客;陆落喊他站住,他就停下来脚步。
打他一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点,不伤他,也不伤己。
“我师父让你来帮忙,还是让你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陆落问他,“你到底有谱没谱?”
水长宁道:“老祖是让我送信的。”
“可大柱说,你是来辅助我的!”陆落道。
水长宁看了眼她,觉得这个小丫头心思混沌不明。
于是,他再次帮陆落理清头绪:“你先给二十万两,我才会考虑是否辅助你。”
“你这是讹诈吗?”陆落心里有怒,说话不免尖锐急促。
说完,她自己就后悔了。
她也是此行的,她说人家讹诈,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陆落下意识咬了下唇,恨不能将话收回来。
因陆落是问句,水长宁就回答说:“不是。”完全不动声色。
陆落无力扶额。
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而且情商比陆落还要低,完全找不到相同的频率,陆落接不上气。
“二十万两太多了,容我和家里人商量。请问我要去哪里找你,何时找你?”陆落行缓兵之计。
“我暂居毓善坊,坊间北面第五户,就是鄙府,姑娘要尽快下决心,我五日后离京。”水长宁道。
“这么快?”
“我进京多时了,即将要赶回湖州府去。”水长宁道。
“你......你是湖州府人士?”陆落讶然。
“我定居湖州。”水长宁道,“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世间琐事,并不稀奇。”
陆落在湖州府两年。
要是百姓知晓水龙王落户湖州,消息一定会传遍全城。
他在江南声誉很高,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他,不知他是年老还是年少。
若众人知晓水龙王这么年轻,肯定会有很多质疑的声音。
所以,水长宁的定居,其实是隐居。
陆落不点破,只是道:“那我尽快。”
送走了水长宁,陆落拿出她师父的信,看了半晌。
信毫无问题,就是白纸,一共五张,看似很慎重。
“托人送白纸,到底要告诉我什么?”陆落冥思良久,也无头绪。
陆落总觉得她师父在逼迫她,让她想起往事。
师父看来,她应该有能力想起的。
那些记忆,外人帮不了陆落,只得靠陆落自己。
陆落所接受的知识,其实是复杂又矛盾的。
她相信天地间的磁场,她将玄学归为神学和心理学中间的范畴,同时她有相信西方医学。
她相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