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赶过来看水长宁。
水长宁未醒,他的小厮青末守在旁边。看到陆落,青末露出了嗔容。
青末想要说陆落几句,可想起主子之前的叮嘱,青末的话又咽了下去,梗住脖子不开口。
“......冯太医怎么说?”陆落望着病榻上的水长宁,心里沉甸甸的,内疚感似潮水涌上来。
水长宁脸色还好,只是像睡着了,唇色红润,退了青黑。
这点让陆落稍微安心些。
陆落第一次仔细看水长宁的脸,他的睫毛纤长浓密,比姑娘家的还要好看,像一把小扇子,静静收拢着。
陆落想起来,他的眼睛肯定很好看。
只是从前见到他,没怎么留意过他的容貌,只关心他的术法。
陆落的心头布满了层云,很重,透不过来气。
“冯太医说最迟明早会醒,若是醒不了,以后就不会再醒了。”青末说到这里,声音微哽,有点说不下去。
他很生气,都是因为陆落,老祖托付,水长宁才千里迢迢赶到了京师,想要帮衬陆落。
连保命的人鱼膏都给出去了,现在还生死未卜。
想到自家主子从出生就没享过福,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偏偏又遇到这等事!
“陆姑娘,你不要再为难我家郎君了!”青末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豁出去了,对陆落道。
“......你知道我家郎君在江南有多少家业吗?那二十万两,还不够我们一天的周转,你以为郎君看重你的钱?
若不是你师父曾救过郎君,郎君为了报恩,岂能以命相搏?
陆姑娘。你也是术士,难道连孔雀河流派的宁墨谷也没听说过?你连这点见识也没有?
宁墨谷曾布阵屠城,用怨煞炼玄术,几乎毁了西域无数的城池,他的术法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吗?
明明毫无胜算。你却还要去争,不过是不把我家郎君的命当命罢了。”青末说着,脸都涨红了。
陆落张口想解释,可话全部堵在嗓子里吧,半晌抽不出头绪来。
在玄术的行业里,陆落不过是井底之蛙。有人告诉她,外面的海洋极其宽阔。但陆落没见过,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宁墨谷真的那么厉害,她也不相信自己没法子对付他。
陆落拼了全力,她不肯相信她师父说她是蚍蜉。
现在......
“陆姑娘,等郎君醒了。您告诉他,让他回江南去,不可再与宁墨谷为敌,就当您大慈大悲了!”青末半为怨恨。半为苦求。
“好。”陆落立马应下了。
青末敌视陆落,陆落也帮不上忙。就毓善坊离开,去了颜家。
陆落的丫鬟还留在这里。
等到了忠武侯府,陆落直接去看了颜浧。
颜浧的脸色比陆落离开之前更差了,他的唇色乌青。脸上黑紫,像是中毒极深。
冯太医也急了,对颜家的人道:“老夫救不了,还是得赶紧请个高道或高僧,否则侯爷性命堪忧。”
颜家的人请柏兮出手。
柏兮一定要退婚书,否则颜浧将来还是会被反噬。不能彻底根治颜浧,等于砸了柏兮自己的招牌,他不做这种事。
他要维护自己术士的名声,这无可厚非,颜家人能理解。
“许府尹说,当初的婚书是忠武侯的私章,要咱们拿了忠武侯在私章去,才能盖上公章。”颜家的下人拿了退婚书去衙门,被退了回来,回禀道。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