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犹豫良久。
她从小在青楼长大,念过很多的书,什么诗词到了她手里,她能断出好与坏来,她并不是怕被陆落坑。
她是舍不得花钱了。
正如陆落所料,华月并非月华楼的东家,她是替人经营华月楼。
可外头没人知晓,都以为她就是东家,这个误会华月也没有去解释过。
月华楼的东家,等于是将这生意送给了华月,唯华月总觉得钱不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瞻前顾后。
“是什么词,我能看看?”华月问陆落。
陆落笑了笑:“您这话问得有点外行了,您如此聪颖,我将词给您过目了,您记下来了,您反悔不买了,我去哪里哭?”
“那我也不知词的好坏,如果买了下等的,岂不是白白吃亏?”华月道。
陆落笑道:“我是信得过您的,也知道您有文才,能有欣赏的眼力。这么说吧,写这三首词的人,他的诗词天下传唱,就是你们青楼,十个姑娘里,也有九个会唱他的。”
华月眼睛转了转。
当今第一词人,是晋王府的三太尉安玉岫。
安玉岫虽然是天潢贵胄,却从来不讲究,他亲自给名妓写词,都是常事,陆落却说作词的朋友不愿意和青楼沾边,自然就不是安玉岫了。
除了安玉岫,其他出名的词人,华月随便就能列出七八人。
这七八人中,包括湖州知府陈容枫。
华月倏然眼眸一亮。
陈容枫以词和书法而闻名。可到了湖州府之后,他不知是忙于政务,还是避嫌,两年多没有新作问世。
而这两年里。安玉岫又有三首惊才绝艳的词,传遍天下,声名早将安玉岫远远甩在身后了。
“......早就听闻陈家家风严,陈容枫又是父母官,律法规定官员不能涉足风月之所,他的词不便流入青楼。也是为了避嫌。
陆姑娘从湖州府来,又是闻乐喜的外孙女,她手上的词,极有可能就是陈容枫的大作了。”华月心想,一双美目滴溜溜转了转。
若是陈容枫的词,五万两银子三首,倒也不贵。
华月这边想着。陆落又道:“我信得过您,只要您愿意买了,同意我的价格,我可以先把词给您瞧。您瞧好了,再给我钱。瞧不好可以不给。”
华月的犹豫一扫而空,她立马道:“好,我买了!”
陆落微笑,心想又做成了一笔买卖。心情颇为不错。
她让华月拿了纸笔给她:“我把三首词誊写出来,给您过目......”
华月就亲自就端过来纸墨。放在陆落的案前。
陆落伏案疾书的时候,华月退到了旁边,略微等了等,陆落终于写好了。
陆落吹了吹墨水。交给华月。
华月拿起来,入目的是陆落那手歪歪斜斜的字,跟蚂蚁爬似的。华月打听过陆落,知晓她是官家千金,突然瞧见她这首字,华月很吃惊。
太丑了!
字虽然丑,字迹也不算工整,却不影响阅读。
一共三首,华月扫了眼:“《如梦令》、《蝶恋花》、《水调歌头》.....”
都是常见的曲牌名,不刁钻。
只要不刁钻,就能唱,而且可能红,华月比较满意,就仔细一首首往后读。
第一首是《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华月原本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