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离家两个月,湖州府不少人很想念她,其中就有粮商世家的傅梅箐。
傅梅箐很崇拜陆落,隔三差五来找陆落玩。
正巧她这天来了,陆落在家。
闲聊之后,傅梅箐告诉陆落说:“最近我爹爹很忙了。”
“要过年了嘛,大人都忙。”陆落随口说,心里还在想其他事。
她没什么心思接待朋友,除了柏兮那笔钱的处理,还在想杭州钦差的事。
陆落一直盼着颜浧,等他真的要来了,她倏然近乡情怯,心里隐隐发慌。
傅梅箐的话,她也是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
好在傅梅箐健谈,哪怕陆落不接话,她也能一个人说很久。
傅梅箐道:“不是忙过年,是朝廷又派了征粮官,听说要比均价高三成,买咱们两浙路和两淮南路的粮食呢。”
陆落心弦猛然一紧:“征粮官?是哪位大人?”
朝廷每隔几年就要储备一批军粮,就派出征粮官。
征粮官的派选,没有特别的要求。
因为征粮官是油水丰厚的差事,所以每次派出来的征粮官,都是靠山很硬的。
今年年初派出了征粮官,结果闹了个大贪污案,粮食没有征全,所以年底重新补。
“还不知道。不过,听闻征粮官要在杭州落脚,顺便办杭州的大案。陆姐姐,你听说杭州的大案了吗?”傅梅箐道。
傅梅箐又滔滔不绝说起杭州府的两桩冤案,说得玄乎。
陆落却呆呆的。
她预感,这次的钦差是颜浧。
这猜测没什么根据,她却很笃定。
“颜浧要来了.......”她心里反复盘旋着这句话。
他要来了,然后呢?
陆落的思维像被重石压住,如何也脱不出来。
傅梅箐也看出了陆落的异样。说了几句话,就识趣先走了。
陆落沉吟良久。
她这天晚上就做梦了,梦到了颜浧。
颜浧骑着高高的棕色大马,穿着玄色盔甲,外罩着同色的风氅,丰神磊落。他骑马而来。风吹起了他大氅,衣袂飘扬。
陆落含着笑,走向了他。
他却拿出背上弓箭,射向了陆落。
一股刺痛,利箭对穿了陆落,血涌出来,她满手都是腥热殷红。
陆落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浑身虚汗。
早上,陆落坐在梳妆台前,一眼就看到铜镜中,自己额头那尚未散去的伤疤。
那是颜浧推她时,她跌倒撞上了箭篓。被箭刺中留下的。
她隐隐作痛。
其实,伤口早已不疼的,疼只是是心里作用。
陆落派人去打听,结果如她意料的那样。钦差和征粮官,都是颜浧。
就是说。颜浧不仅要来杭州,他也会来湖州。
此消息,让陆落又是一阵恍惚。
她的感觉很复杂,欣喜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担心。
担心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上次分别时,颜浧的冷漠,让陆落胆怯。时隔两年了,不知他可有什么变化。
到了腊月二十,陆落的师父和柏兮要进山去。
师父原先打算等陆落一年的。
现在,他要带柏兮走,所以先进山。
在两浙路与江南西路交界的地方,有个很僻静的山村,村里没什么人,几乎都是猎户。
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