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侯夫人还记得陆落。
虽然七八年未见,陆落的头发全白了,容颜仍未改半分,依旧是当年那个陆五娘。
陡然一见,还有点亲切,毕竟当年陆落帮了陈家很多,让陈家十一郎的案子有了眉目。
老夫人要是在世,肯定很喜欢她。
当年传出陈容枫和陆落的闲话时,老夫人还说过,若是真的,也可以同意,陈家原本就跟颜家是政敌,不怕人情面子难堪。
可惜后来陈容枫生病,接着老太太又去世了。
“陆姑娘........”广德侯夫人含笑,和陆落见礼。
她的视线停留在陆落的银发上,努力忍住了惊讶。
陆落跟她见礼之后,向她引荐了石庭:“我叔公尚未痊愈,不便前来。他听说陈大人病重,特意托了我带神医来看望陈大人。”
说罢,她指了指石庭。
陈夫人看了眼石庭。
石庭如今瞧上去四十来岁,像陆落的父亲,虽然不乏俊美,到底是个长者,无形中有了威望。
石庭站在陆落身边,也有几分仙风道骨,陈夫人觉得他高深,应该医术不错。
陈夫人道了句有劳,就把陆落和石庭领到了陈容枫的院子。
此刻院子里没有太医,广德侯兄弟也不在,只有陈容枫在静养。
“太医早上来过的,明日早上再来。”陈夫人解释道,“太医叮嘱过,十二叔这里不得喧闹,若不是怕公公担心,也不好贸然请姑娘来。”
陆落颔首,又道了句:“叨扰了。”
陈夫人就让丫鬟撩起了陈容枫的帐子。
陈容枫屋子里装饰得很沉稳,一整套的花梨木摆设,就连帐子也是天青色团纹的,没有半分脂粉气。
等撩起帐子时,陆落和石庭都瞧见了陈容枫的脸。
他们心头微震,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带着浓浓的担忧。
陈容枫的脸是铁青色的,眼底淤积很重,唇色发铅,整个人像具被炮制的尸身。
石庭坐到了陈容枫床边,试了试他的鼻息,很微弱,有进气没出气的。
见状,石庭给陆落使了个眼色。
陆落会意,对陈夫人道:“夫人,神医他诊脉时身边不能有人,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陈夫人倒也不怕石庭害陈容枫,他是闻公公派来的。她点点头,就随着陆落到了隔壁梢间。
陆落问陈夫人:“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说不清楚,说什么的都有。”陈夫人道,“有说是厥症,也有说是撞邪,还让我们请个道士。”
陆落沉吟。
陈夫人看着陆落的银发,已经适应了,就问了句:“当初你离京的时候,头发还是好好的,是后来生病了吗?”
她这么直接问,陆落倒是意想不到。
很少有人这么问。
陈夫人问了,因为她心中对陆落仍有好感,就带着关切。
笑了笑,陆落道:“不是生病,是我后来顿悟得道了,所以头发就白了。”
她自称是神仙。
陈夫人惊讶,眼底添了几分敬重:“真的啊?”
“是的。”陆落道。
陈夫人念了句阿弥陀佛:“真是造化!”
她们略微聊了片刻,石庭看好了。
看好之后,石庭请了陈夫人,对她道:“这病我也没见过,只怕要砸招牌了,我得回去翻阅古籍,看看可能找到医案。”
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