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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不说话了,陆落觉得她错得更多。
她想要描补,甚至想要解释,偏她都没有立场。
“你答应过我师父,五十年不离山门,你不会反悔吧?”陆落又问。
柏兮薄唇微抿,不答。
“请你留在山上,哪里都不要去。”陆落道,“你踏出山门,咱们以后就是敌人,你杀邵家和杭州府那两百人的账,我就要跟你算清楚!”
她的话说得狠绝,心中依旧潮湿,她想哭。
陆落不能当着柏兮的面哭。
她一哭,柏兮就会知道她舍不得,无论如何也会跟着她走的。
陆落掌控不住他,他脾气大,性格冲动,陆落怕他再次大开杀戒,殃及无辜。
留他在山上,是最安全的。
对他好,对陆落也好。
“你做我的敌人?”柏兮终于抬眸,眸光阴沉,“你不够格!”
柏兮说过,术法不分高低,只分人。
陆落学会了千衍的全部术法,但是她不是千衍,她还没有到师父那种程度。
师父是修行千年的,他对付柏兮绰绰有余,陆落却不行。
她此前的确还不是柏兮的对手。
术法不是学成就可以了,它需得一步步加固。
“再见,柏兮。”陆落有点忍不住,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失控。
她想哭。
转过身子,陆落快步走到了门口,柏兮在身后喊了她一句。
“落落。”
陆落就停住了脚步。
“事情办完了,早点回家。”柏兮声音微软,大有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的意思,“我哪也不去。”
陆落没有回头,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清泪沁湿了面颊。
“嗯。”她低声道。
“.......那天,在阵法里那天,不怪你。”柏兮又道。
陆落豆大的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滚落,她怕柏兮追上她,就阔步离开了他的屋子。
她一走,柏兮就像被人抽空了力气,他无力依靠着墙。
翌日,晨曦熹微中,白雾萦绕着八坨山的连绵山脉,陆落拿着简单的行李,和另一个人下山了。
那是水长宁,是老祖从前的徒弟转世。老祖临终前,他上山送行。而老祖让陆落去苗疆找石庭,苗疆地势险恶,总得有人帮衬她。
陆落的术法,已经进步神速,普天下人没有术士能对付她;又有水龙王相伴,柏兮应该心安。
他没有去送陆落,只是站在望坐峰,眼瞧着那抹雪白身影,缓步下山,越来越小,像飘渺的雪花。
前世他下山时,陆落肯定也是这么望着他的。
柏兮站在高处,风吹着他大氅的衣摆,青丝未束,缱绻在周身徜徉。
他心痛如刀刀绞。
柏兮憎恨离别,这两年半的光阴,加重了离别的痛楚,不知不觉中,他流了满脸的泪。
陆落太有主张了,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柏兮留不住她,甚至跟不了她。
他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再也找不到陆落。
这孤山,跟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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