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乱空山一脉苦心孤诣一个多纪元筑下的阵道传承之基,势必要支离破碎。
“你在质疑我吗?”乱空大帝淡淡道。
“乱雨不敢。”乱雨准王心神一震,知道大帝动了真怒,而他因为刹那间的心神失守,在外人面前却是有些失言了。
“来日有暇,再来向大帝请益,我等搅扰多时,就此告辞。”苏乞年看向乱空大帝,语气温和,这个时候,他们三人已经不适宜久留了。
“苏殿主客气,请。”
没有挽留,乱空大帝伸手虚引,接下来,却又令乱雨准王生出惊疑不定之色,因为大帝竟亲自相送,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直至乱空山脚下,方才归返,这样的礼数,哪怕是诸帝降临,也不外如是了,遑论是战皇殿这样的老冤家。
而乱雨准王一直跟随在左右,走在乱空山中,乱空大帝瞥他一眼,淡淡道:“好歹也是准王了,不要总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你是我的侄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叔父,我……”乱雨准王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这就是你们与那位年轻的巡天殿主的差距。”乱空大帝摇头道,“你相信吗,若是那位苏殿主是你,刚刚在谷中,绝不会被我一句话就吓住,甚至直接抗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素闻这位出道以来,桀骜不驯,不知变通……”乱雨准王小声道。
乱空大帝瞪他一眼,冷哼道:“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桀骜不驯,弱者才要审时度势,瞻前顾后。”
乱雨准王呼吸一滞,这话说的,顿时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叔父,真的要传令吗?那位,真的在您手中走过了两招?”
不是他质疑那一位,实在是深知乱空大帝的可怕,除非那位借来人皇兵器,否则实在很难想象,其到底凭借着怎样的底蕴,能够在叔父手中走过两招。
“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太多了,”乱空大帝斜睨他一眼,淡淡道,“若论惊艳之处,哪怕是历代人皇,年轻时代,也少有能够与这一位比肩者,这世间常人的认知,从来都是由这些惊才绝艳之辈来打破的,若那一位愿意,第三招也同样接得住。”
真的接住了!
乱雨准王心生摇曳,眼中浮现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他相信,乱空大帝绝不会放水,也就是说,那位年轻的第一巡天,或许比传闻中还要更强,已经比肩大帝,而不是近乎战帝。
几十岁的帝境人物,这实在是令人震撼,纵观人族漫长的斗争史上,在这个年岁,达到这样成就的,恐怕正如叔父所言,历代人皇,都有不少难以与这位比肩。
如此一来,乱雨准王心态也很快变得平和,历代人皇都少有与那位比肩者,将他归入常人一列,又算得了什么,他坦然接受,荣辱不惊……
“叔父,传令我乱空山一脉,我看已经足以,再传乱空令,我乱空山一脉这么多年以来积蓄的香火情与传承圣地的威仪,恐怕要一落千丈。”想了想,乱雨准王还是谏言道,因为实在是关乎甚大,对于他们乱空山一脉的未来,或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乱空山,已经不重要了。”乱空大帝感叹一声,语气罕见地流溢出几分萧索,“人间劫难,谁也避不过,我等纠结的,都是无根的浮萍,是镜中花,水中月,再绚烂也只是刹那芳华,红尘万丈,不要最后葬下的,是我们自己。”
“叔父,那位到底透露了什么?”
乱雨准王一惊,连叔父这位无上大帝,居然都生出这般萧索的气象,到底是洞悉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才能够令一位令绝巅大帝也忌惮的存在,对于未来如此缺乏信念。
但乱雨准王再好奇,乱空大帝都沉默不语,一点也不透露,这种百爪挠心感,乱雨准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