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歌低眉浅笑,任许瞻打量,不动声色的端起手边的瓷杯浅啄了一口清茶。
杨氏瞧着瞧着,忍不住拿手中的帕子遮住了嘴笑道:“果然和咱们泽儿说的一样,这一月不见,歌儿可不是像变了个人?”
陈氏附和道:“可不是么,我初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原先以为咱们的歌儿肆意洒脱的模样最好看,却不想,这温婉怡人也是别有一番神韵呐。”
“二舅母、四舅母可别取笑我了。”顾倾歌微微低头,脸上恰到好处的浮起一丝红晕,“只是觉得以前性子实在张扬,给爹爹和娘亲惹了不少麻烦,经此一病,心中颇有些感悟,这才收敛性子,好让爹爹和娘亲安心。”
许氏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嫂嫂们也别打趣我的歌儿了,免得她恼了之后恢复原来的性子,我这做娘亲的岂不是又要头疼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卫氏拿下遮唇的帕子,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管是如今的歌儿,还是之前的歌儿,都是个招人疼的,也都是我们的心尖宝呢。”
许靖泽接口道:“嫂嫂说的是,这歌儿一来,我的待遇马上就下降了,大家的眼中只有歌儿,都瞧不见我这个小子了,果然在许国公府还是女儿身好,男儿多了都不值钱哦。”
齐氏瞪了许靖泽一眼,“耳朵莫不是又痒痒?”
许靖泽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那模样又惹得众人一阵笑声。
这就是许国公府,她的外祖家啊!
顾倾歌嘴角流淌着温暖的笑意,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嘴上如何打趣,心里始终将她摆在首位的,一直都是她的外祖许家啊!
许瞻待众人笑了一阵,看着顾倾歌道:“咱们祖孙俩好久没有说说话了,陪外公去一趟书房吧。”
“是。”顾倾歌起身,紧跟许瞻身后,走向了许瞻的书房。
许氏有些忧心,齐氏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必担心,你父亲如何喜爱歌儿你还不清楚么,哪里舍得她吃一丝苦头?”
许氏想了想,便也放下了心,和众人一起吃茶、聊天。
许瞻的书房顾倾歌来过许多次,多数都是向许瞻讨教学艺来的,鲜少这么直接从厅堂直接被叫道书房。
许瞻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墙上一幅书画前,静默了许久才道:“歌儿,忠勇侯府发生了什么?”
这话一说出来,顾倾歌便知道许瞻定是怀疑什么。
也对,许瞻是闻名天下的清流之首,一直陪伴在元帝身侧,在见识过各种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谲之外还要猜测帝心,若是看不出她刚刚在厅堂中说的只是敷衍之词,那边真的有愧他的名声了。
索性,顾倾歌也没有想到要隐瞒他。
“歌儿落水,乃庶妹故意为之。”
许瞻长叹一声,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无奈,“王侯爵府,多是如此。”
许瞻转过身,看向顾倾歌的眼中充满了慈爱,“歌儿,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许国公府会一直是你的后盾。只是,外公要你,莫忘本心。”
顾倾歌的心底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许瞻的话顾倾歌何尝不明白?
不管她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许国公府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只是,她需要保持初心,莫要迷失本心。
这也是作为外公的许瞻对顾倾歌最大的期许,毕竟出身在王侯世家,有着许多的迫不得已。
“外公放心。”顾倾歌看着许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歌儿定不会辜负外公期许,也不会遗失自己。”
许瞻历经几朝,如今虽赋闲在家休养,看人的本事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