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如意浑身发抖,“山东八百里加急,胜保在山东登州府和洋人的舰队交手,吃了败仗,洋人,洋人们已经”如意嘴巴哆嗦地说不出来,可见惊惧之极,室内一时无人说话,丽妃贞妃也惊恐地看着如意上下打架的牙齿。
“已经北上来大沽了是吗?”现在的杏贞已经复又坐在了炕上,知道是这些事,杏贞反而淡定了下来。
“是,”如意无暇惊讶杏贞的先知先觉,“皇上看了折子,已经呆了,杨总管让奴婢来请娘娘。”
杏贞点点头,“大惊小怪,”众人也不知道皇后在说谁,“还搞得满城风雨不成?”杏贞站了起来,吩咐贞妃,“如意这么惊慌失措,这六宫之中估计都是要知道了,你去训诫下那些不安分的宫人!本宫去瞧瞧皇上。”丽妃也站了起来,杏贞了然,“你去御药房煮一碗安神汤,再送到养心殿。”
“这么怕怎么在御前当差!”杏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如意,“走,和本宫去养心殿!”
杏贞赶到养心殿,咸丰皇帝已经在召见军机大臣了,杏贞站了门口等了一会,杨庆喜悄悄的溜了出来,把皇后迎进偏殿,奉上了茶,杏贞喝了一口茶,凤眼悄然望着这个养心殿大总管,“皇上很生气吧?”
杨庆喜悄悄吞了口水,皇帝当然生气,这也就是为了自己要让小太监悄悄来请皇后来灭火的原因,“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生气坏了,平日里最爱的苏东坡留下来的端砚,都摔了个粉碎,刚刚大骂了军机处的大臣们,说他们颟顸无用。”
“你也是御前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不小心,”杏贞莫名其妙地说起了杨庆喜的不是,不仅杨庆喜听得莫名其妙。跟过来服侍的安德海也听得莫名其妙,“皇上没旨意让本宫过来,你就来告诉八百里加急上的军情,‘泄露禁中语’杨总管。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杨庆喜听得肝胆欲裂,连忙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好了,快起来吧。小安子,把杨公公扶起来,”杏贞放下盖碗,“本宫知道你是担心皇上的身子,这才来告诉本宫,不过以后要少这样,悄悄地来,不要闹得六宫皆知。”
“那娘娘您今天?”杨庆喜小意地问道,难道要皇后再回去不成?
“今个本宫会说是听见皇上发了大火,所以前来探望的。”杏贞摆摆手,“不会让你坐蜡。”
“娘娘真是圣恩啊,”杨庆喜这下是心服口服,奉承了一番,又说起咸丰皇帝召见大臣的事儿,“肃顺刚刚也进了养心殿。”
“皇上宠信他,让他和军机大臣一般也是常事。”杏贞若无其事,“本宫且在这里坐一会,等皇上散了大臣,你再去和皇上禀告吧。”
“喳。”
窗外雷声震动。不多会,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昏暗了起来,狂风大作,屋檐上叮咚作响。春雨,终于以一种倾盆的方式到来了。
养心殿正殿内,小太监们点上了蜡烛,来不及对着跪在地上的军机们嘲笑,连忙躲了出去,皇帝的坏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列位臣工,如今洋人就要打到家门口了,怎么,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御敌于国门之外吗?”皇帝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连声音都不似平时的温文尔雅,淡定从容,一副天家气派,变得气急败坏了起来,“真是无用!”
军机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皇帝不得不开始点名,可一个个连着都说让皇帝“乾纲独运”,皇帝快要气坏了,自己要是有主意,还要你们这些废物点心做什么?杨庆喜送上了盖碗茶,皇帝犹是恼怒的很,正想把乾隆绛红色五龙盖碗掼在地上,冷不丁地瞅到在最后头的肃顺,又放下盖碗,挥挥手,让面如土色的杨庆喜退出去,“肃顺,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