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纳西尔丁汗得还旧都,喜极而泣,下了马,赤脚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被烧毁的王宫,在王宫前就写下了奏折,履行诺言,“版图并入天朝,设置州县于浩罕国。”
伟大的天朝又怎么会这样不顾道义只顾利益呢,当然是下诏拒绝了,并申明,“天朝与之藩属,乃父与子也,焉有父为字抗敌而求回报,以失天下之心焉?”故不从其请,赐火药火器种子给浩罕国,又派左宗棠修缮伊犁到安集延之官道,左宗棠在官道两侧遍植柳树,后世仍有遗泽,世人称之为“左公柳”。
至此,浩罕再无反叛之心,纳西尔丁汗因在战中妻子皆亡,上请中国赐宗室女子为正妃,皇帝仿照赐婚蒙古的习俗,在宗室之中找了一位女子,认为义妹,加恩封为公主,带着字典、书籍、种子、工具、商人等一同入浩罕,从此浩罕复强,国土虽然减少,可所出之产尽数入中国,和中国联系愈深,愈不惧怕俄罗斯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西边的新疆战事无碍,可北边的战事却越发不好了起来,乌兰乌德战局突变,西西伯利亚总督府把所有的兵力都排了出来,压在了乌兰乌德北海一带,这原本没什么,可黑龙江,又出了事情。
“俄罗斯人的舰队出现在黑龙江的入海口?”恭亲王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七月十一日,吉林将军来报,俄罗斯之舰队出现在黑龙江入海口,炮击两岸,随即有士兵上岸,杀了庙街几个渔村之人。”
“死了多少?”
“大约在百多人之数。”
“哎哟,”宝鋆惊叫,“这可是不少,皇上又要生气了。”
“这人死了多少倒是其次,”恭亲王恼火的说道,“可这俄罗斯的舰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吉林!这可不是好事!难道俄罗斯沙皇准备和中国全面开战吗?”
如今可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意思了,曾国藩细细看了看吉林将军的奏报,“这里头说此渔村尽灭,并无官员见到是否是俄罗斯人,只是见到舰队所悬挂之国旗,王爷,这事儿还需斟酌。”
“恩?曾公你的意思是,”沈桂芬说道,“难道不是俄罗斯舰队?”
“这还未可知,据俄罗斯方面来报,一个月之前,俄罗斯的波罗的海海军还在北冰洋,一个月就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炮击庙街,杀我们的渔民?然后就没有南下的消息了,未免有牛刀杀鸡之嫌。”
沈桂芬低头不语,想了一会,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这是有人借刀杀人?还是有人帮着俄罗斯人来了!”
“到底是谁,也不重要,既然他们挂着俄罗斯的国旗,这笔账自然就是俄罗斯头上了,”文祥说道,脸朝着恭亲王,“北边出现了俄罗斯人的舰队,北洋水师也要动一动了。”
恭亲王点点头,“曾翁说的有理,这事儿,透着一股蹊跷,若论洋人们在海上的作战方式,宣宗朝以来,咱们都是见过的,一路路的打下来,若是俄罗斯海军南下,必然是沿着吉林这么一路路的打下来,绝不会就打一炮就走的,若是要隐蔽的伏击北洋水师,那也不会出现在黑龙江的入海口,要知道,咱们在东北,可是没有水师的,何须如此呢?”
“故弄玄虚,”同治皇帝听到了禀告,又听了曾国藩的分析,微微冷笑道,“曾公说的在理,怕是什么不成气候的玩意故弄玄虚罢了,不用在意。总理衙门务必要叫俄罗斯大使,那个叫什么猪列夫的,一定要给出交代,若不然,打下乌兰乌德,凡是金发碧眼的,一律也按照庙街渔民之例,尽数处死!”
皇帝鲜少说的如此杀气腾腾,大家低头不做声,皇帝的怒火是有道理的,六月二十九,杨岳斌见乌兰乌德城池险固,无法速克,于是亲自率一精锐南下准备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