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群臣都到了,梁如意来请太后出去,太后对着皇帝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和他们说这里头的事儿,不管怎么说,接下去如何,总是要听你的意思。”
梁如意给太后掀开了帘子,皇帝点点头,看着太后走了出去,对着王庆琪看了看,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慢慢说道,“仙卿,你走吧。”
王庆琪抬起头,泪眼婆娑得看着皇帝,“皇上。”
“这里头没有人容得下你的,德龄已经死了,总有人要负责,你是白莲教出身,这些事儿都可以一股脑儿推到你的身上,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同治皇帝伸出手,拉住了王庆琪,王庆琪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是我没用,没有及时拦住德龄。”
“不怪你,是我自己命中如此,我只是有些不担心,”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这辈子才开始,却似乎已经过完了,你走吧,仙卿,不要再回来了,我知道你在宫里头一直不开心,这紫禁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我习惯了,你却一直不适应,你是自由自在的风,应该要随心而四处游历,只是你有使命,不得不在此地而已,是时候该放你走了。”
“不是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王庆琪泪流满面,“一直能陪在皇上您的身边,这是我一生之中最惬意的日子。”
皇帝的眼中露出光彩,“有这么一句,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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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太后慢慢走出了西暖阁,一如昔日走出西暖阁,下旨抓捕顾命八大臣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天人永隔,都是一样的撕心裂肺,只是自己的心态却是永远的不一样的了,太后走了出来,众臣连忙行礼参拜,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醇亲王奕譞、孚郡王奕譓、“老五太爷”绵愉的第五子袭爵的惠郡王奕详、宣宗的长孙贝勒载治、奕详的胞弟镇国公奕谟;然后是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内务府大臣、南书房翰林、弘德殿行走的徐桐、翁同龢、几位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也在。太后不发一言,慢慢的走上了丹陛,坐在了皇帝素日坐的宝座上,这时候谁都不会在意皇太后坐在不该坐的地方,慈禧太后摆摆手,黯然开口,“起来吧。”
太后率先说话,“皇帝的身子不好,快到年下了,祭奠的事情不能耽搁,该派亲贵大臣去太庙代为祭奠列祖列宗,再去天坛祭天,你们商议一番,派个人出来。”
大家均是沉默,只能是恭亲王出面答应下来,“另外,刑部已经把大赦天下的名单拟好,这几日就可以下旨了。”
“今日早上就下吧,快着些,”慈禧太后说道,“此外为防变故,所以我调了人马进大内,并不是对着各位不放心,只是防范未然,在这里和列位臣工说一下。”慈禧太后看到了惇亲王抬起头来欲言又止,“五爷有什么话直说罢了。如今也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了。”
“奴才知道是死罪,但是不得不上奏,”惇亲王跪下来磕了个头,“还是给皇上立后的意思,平常百姓家,有‘冲喜’那么一个说法,先挑一个过继过来,也算是添丁之喜。”
慈禧太后环视众人,不用说,几个人都在外头商议过了,虽然慈禧太后十分伤心,觉得这些人在皇帝没死的时候就说这个很是反感,却也知道,继承帝位,实在是朝廷第一件大事,“那你们说说,怎么冲喜啊?”
肃亲王磕头,“该给皇上过继一位阿哥。”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慈禧太后问道,满殿的大臣都伏了下来,“请太后下旨。”
太后突然不说话了,文祥跪在地上,只觉得寒气逼人,殿中不知道怎么回事,阵阵冷风吹过,过了许久,“不用过继,就能添丁。”慈禧太后淡然开口,诸王大臣面面相觑,“皇后业已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