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寿公主对于慈禧太后之外的声音甚少在意,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心里有些不安忐忑的时候,不用人提点,她也早就看出来,自己的阿玛和宫里头的皇额娘之间,必然是有了不甚如意的地方,若是别人,她才懒得多管,只是这两姑之间难为妇,荣寿公主到底是晚辈,不能说什么别的话,只是心里默默想着一些市面上的事儿。
旧年就有许多流言,说阿玛和皇太后之间有私情,特别是平叛之后,那大保国的戏码上来,大家伙纷纷流言说一些混账话,虽然没人敢在自己面前嚼舌头根子,不欲听,但是只言片语也能飘进耳朵里来,说什么本朝绝类世祖朝,一个大玉儿,一个多尔衮,两个人幼年相识,“大玉儿”却被文宗皇帝夺入宫中,致使有情人分别,六王却多年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太后扳倒肃顺等顾命八大臣,也是六王念在旧情的份上才鼎力助之的。
至于两王政变那一夜,更是传的一塌糊涂,荣寿公主咬着后槽牙暗恨,这些乱嚼舌头的人,真是要什么时候都抓起来打板子才是。
她久在宫闱伺候,知道这是绝没有影子的事儿,太后每日批折子见大臣忙的要死,怎么会有时间做这些听都听不得的事情?再者宫中关防森严,那一日太后身边不是宫女太监围了一大堆?若是真有私情,绝不可能掩过所有人的耳目。
自己的阿玛和额娘夫妻感情甚好,虽然有几个侧福晋和侍妾,恭亲王回府之后也只爱和额娘呆着,这是骗不得人的。再者如今瞧瞧这两位的分歧或者是冷淡的场景,怎么会有私情这一说呢?
谣言无稽倒也不用在意,可九州清晏和什刹海不和,国家的大事儿荣寿她懒得懂,但是这宫里头载澄和自己都是当差的,只怕是会有所波及,这波及说起来倒也罢了,只是怕两个人没有中间可以说话的人回转,闹崩了,这就不妙了。
荣寿正在自顾自的想着不妨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她不悦的朝着身侧看去,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御前喧哗,果不其然,就是那些外国大使才会做出这样不礼貌的事情来,只见到法国大使站了起来,和身后的郭嵩焘在大声的交谈着什么,荣寿公主懂一些英语,法语却是不懂,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吵什么,她皱了皱眉,见到身边的慈禧太后心情不错,含笑朝着场上看去,丝毫未见影响,荣寿公主走了过去,对着郭嵩焘不悦的说道,“圣驾在前,怎么会如此喧哗?什么大事儿也晚些散了再说!”
郭嵩焘苦笑的看了宝座上的慈禧一眼,弯腰对着荣寿公主说道,“启禀公主,法国大使瞧见了场内的舞蹈,抗议了。”
这个法国人,到底是多管闲事,这都管到中国来了,公主不悦的瞥了艾伯特一眼,转过头看着场上的舞蹈,现在跳的是竹竿舞,竹竿舞又称竹杠舞,持竿者姿势有坐、蹲、站三种,变化多样。在有节奏、有规律的碰击声里,跳舞者要在竹竿分合的瞬间,不但要敏捷地进退跳跃,而且要潇洒自然地做各种优美的动作。
“这又是如何?”荣寿公主对着艾伯特用英语讲道,“请大使先生保持安静,这个舞蹈我个人认为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越南的舞蹈,我认为中国和越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藩属的关系,所以我个人抗议越南的舞蹈出现在这里。”
“这是强词夺理,”荣寿公主说道,“中国和越南的关系已经确定,不是贵大使一句话就能撇开的,此外这舞蹈在中国南部极多,大使估计见得比较少,不认识是那里的舞蹈,如果你需要抗议,请去总理衙门,现在,请您坐下,我相信在我们的太后和重要官员面前失礼是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荣寿公主朝着艾伯特点点头,又对升平署和侍卫处的大臣说道:“把这个换了,不要再拿上来。”
慈禧太后只是笑吟吟的看过来,不